当苏阴黎去到宫燕秋的房间见到她时,她委实白皙的皮肤上起了许多红疹子,精神也萎靡不振,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苏阴黎将他此行前来的缘由告诉给宫燕秋了。宫燕秋起身跪伏道:“燕秋感激皇上和太子殿下一片心意,燕秋也想能为大晋做一点事情,只是……燕秋如今这模样,与毁容无异,如何能成为体面的公主嫁去北戎侍奉好那里的君王呢?”她神情真挚,好似真真切切站在大晋的角度考虑问题,“这般模样若是让北戎的臣民见了,只怕更觉得我大晋欺人太甚竟嫁一位丑陋公主去北戎吧。”
苏阴黎道:“表妹这话说得有道理,表妹这病若是不好便不能出嫁,否则即便是嫁出去了也会使我皇室颜面无光。表妹放心,于公于私本宫都有责任医好表妹的脸。”
宫燕秋面色又红又白的确有些不忍直视,她道:“有劳太子殿下费心了,大夫说燕秋这病易传染,殿下不宜在房中久留,恕燕秋失礼了。”
苏阴黎顿了顿,还是出去了。只不过他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等着不久后太医院的太医前来,命一干太医进房去为宫燕秋诊断。
诊断的结果是宫燕秋并非染了天花,只是严重的过敏症状,只要悉心调理就会恢复原样。随后苏阴黎就留下两名太医负责照看宫燕秋的病情。
过了两天,太医来报,宫燕秋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了。苏阴黎再次来宫家之时,只见宫燕秋脸上的红疹子有些都快要化脓了,他不由对着太医便是一顿发火。
苏阴黎进房去拿了太医准备的膏药,亲自为宫燕秋敷脸。宫燕秋受宠若惊,连连偏头,声音虚弱道:“太子殿下,燕秋这般不堪,怎能劳烦太子殿下亲自动手……”
“无妨”,苏阴黎面色沉静,指腹却以强硬的姿态裹了膏药涂上宫燕秋的脸,一边慢慢说道,“你不用跟本宫客气,你和本宫是表兄妹,本宫亦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只不过燕秋妹妹是个自律的好姑娘,平时本宫想对你尽量随和一些,你却要跟本宫闹生分。”
宫燕秋心里明白得很,要想唬弄太子苏阴黎,可能性微乎其微。三个皇子之中,就属苏阴黎心机最为深沉,就算是表兄妹又如何,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他也会把自己推至风口浪尖……
眼下该怎么做才能让苏阴黎打消让她和亲的念头呢?
宫燕秋还在想,苏阴黎便又道:“这张脸要是好了倒好,嫁去北戎表哥也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在北戎一生受尽荣宠。可要是好不了,表哥也不会勉强你,大抵在上京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亦或是嫁得一个无名小卒,一辈子难得出头之日。表哥便是想给你这个机会,这两个选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表妹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选。”他看了看宫燕秋红白相间的脸,“你要选择前者,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要选择后者,你宫家所得的荣宠也会到此为止。皇上有意选中了你,你该知道得罪皇上是个什么后果。皇上本可以一道圣旨直接册封了你,但念你是皇后的侄女,才让本宫先来说叨几句。”他给宫燕秋敷完脸后,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表妹是个美丽的姑娘,这脸要是真毁容了,怕是可惜了。就算你现在不嫁,留着一张丑陋的脸,又能过怎样的一生?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