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天早上,柳云初神采奕奕地来到国子学,他来得比往常都要早,是第一个跨进学堂大门的,在学堂里的课桌间转悠了一会儿,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像模像样地拿着一本书看。
学生们前前后后地从外面进来。简司音总和宫燕秋一起进来,看见柳云初在看书,就好奇地凑过来,笑问:“云初哥哥,你在看什么书呀这么入神?”
柳云初投以一个媚眼儿,道:“小黄书啊你要不要来和哥哥一起看?”
简司音到底是个女孩儿,脸皮薄,霎时红透了双颊,嗔他一眼:“你真坏!”
柳云初煞有介事道:“这是用黄蜡封成的小黄书啊,里面写的不过是些文人趣事你脸红什么?”他说着就将书本合起来,看了看黄色的书页,又看了看简司音那尴尬的小脸,然后恍然大悟,嬉皮笑脸地拉长了声音又道,“哦——司音妹妹你定是想歪了是不是?看来哥哥是嘴儿坏,总不比妹妹心眼儿坏啊。”
简司音一时找不上话,又怕同窗多听多笑话,于是跺了跺脚不再理会,转身走去了前排。等学生们差不多都来齐了,七公主苏连茹才粉墨登场。
苏顾言白衣翩翩,乘着晨光进来,肩上几瓣未来得及拂掉的槐花,那清韵有加的眉眼和淡漠的神情,不知让多少学堂里的女学生们梦寐幻想。他站在讲桌旁,衣角袭地,素手翻开课本的神态和动作极为优雅,仿佛那匀称好看的手指上也沾染了点点墨香。
简司音暗自掇了掇身旁正出神的宫燕秋,低声调笑道:“别看了,再看那也不是你的。”
宫燕秋收回眼神,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郁。
课堂开始不久,苏顾言才简单地讲了几句话,突然最后面的柳云初就高高举起手,十分显眼,朗声道:“夫子,我有话说!”
苏顾言停了下来,表现出相当的耐性,问道:“你有何话要说?”
柳云初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说道:“禀告夫子,我突然发现我身上佩戴的海蓝玉锦腰佩不见了,那是我祖传的家宝,昨天天气热佩戴不方便,于是就把它取出来放在课桌里了,结果下学的时候忘记了带走,今早来一看就不见了。我怀疑是有人私偷了我的传家宝。”
课堂上一片哗然,纷纷看向柳云初,有半信半疑的,也有纯粹看笑话的。
苏连茹鄙夷地哼笑一声,声音不尖不细地说道:“柳世子果然与众不同,传家宝这种东西带来国子学里也就算了,还随手乱丢,也怪不得就不见了,还怀疑别人偷了你的东西,好像别人家就没有几个传家宝一样。”
柳云初恶劣地歪起一边嘴角,道:“七公主此言差矣,你连御赐的玺珠都可以随便带进学院里来,为什么我的传家宝就不可以?你也怀疑别人偷了你的玺珠,我就不可以有同样的怀疑吗?”他对前方的苏顾言一揖,又道,“夫子,当日七公主玺珠不见就可以搜学堂里同窗们的课桌,现在学生的传家宝不见了,也请求夫子让我搜一搜他们的课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