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就摆着一套餐饭,却有两双筷子,崔季明坐到旁边去拿起筷子,道:“我怕晚上要运动,还是别吃太多。”
殷胥:……?
崔季明吃了两口,随意问道:“听闻修被烧伤得很严重,太医正在尽力给他医治,他醒了么?”
殷胥摇了摇头:“还没有,但至少已经把命捞回来了。我倒希望他快点醒过来。他的衣物全都被扒走,连玉佩饰物也都被那些逃走的羽林抢夺。这些羽林不可能会贪图这些东西,只可能是他们本想杀了修毁尸灭迹,再在外头扶持一个假睿王出来。”
崔季明惊了一下,随即道:“但修还活着,他们这计划也要落空了吧。”
殷胥:“虽然如此,但外头传言我如何如何杀死自己的兄弟。我倒还希望修早日醒来,由他之口将那天之事讲出来。若我位置稳固也不怕那些流言,只是如今,流言太容易被行归于周利用了。”
崔季明点点头:“要想的事情总是很多。”
她才又吃了一点,就看到殷胥抬袖主动给她倒酒,道:“你不用想那么些。酿司上了新酒,你尝尝。”
她一抬眼,竟然看到壶中流淌出的酒是无色清澈的,她惊喜道:“这是谁发明的,怎么做出来的蒸馏酒!我来了这里以后,还从来没喝过这种酒!让我尝尝,让我尝尝!”
殷胥还没来得及用笨拙的言辞忽悠她,她这个酒贪就先拿起杯盏一饮而尽。在大邺,基本都是浊酒,石冻春这种度数高的,也都是带着稍微浑浊的颜色,只是沉淀物比普通的黄酒甜酒要少。她太久没喝过这种类似白酒的蒸馏酒,也是呛了一下。
殷胥记着人家说叫“神仙倒”,看着崔季明一饮而尽居然还呛到,也吓了一跳,连忙去拍她后背:“你少喝一点啊。”
崔季明抹了抹嘴角:“不要紧,虽然这酒还能再改进,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啊!再倒一点。”
殷胥看她喝的凶,连忙道:“人家说这叫神仙倒,你小心点——”
崔季明嗤笑了一声,对于这种夸张的名字浑不在意。就这样的小壶,就算是现代的白酒也未必能把她怎么着。
崔季明拆开了青梅酒,给殷胥倒了一杯,两人开始了各怀心思的劝酒,崔季明喝多少也不怕,殷胥则坚决不敢碰一杯,崔季明越喝越觉得……俩人好像都是同一个套路。
再看殷胥居然挽着发髻却放一半头发下来披在肩上,更连外衣也没穿,披着的也是中单的长衣,她眯着眼喝了半盏酒,看着殷胥在吃花糕,忽然道:“你是不是打算喝了酒跟我滚上床啊。”
殷胥一口没有咽下去,呛得掩唇咳的脸都涨红了,抬头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崔季明伸手跨过桌案扯了扯他的披衣:“我还从来没见你穿成这样见我呢,你什么时候不都是裹得跟随时都能出门上朝似的。这不是勾引人么?”
殷胥恼羞成怒,伸手打在她爪子上:“你胡说八道!那你瞧你,穿的花枝招展的,还来说我!”
崔季明往后仰了仰,手臂撑在地上,道:“我可没有掩饰,我就是打算进宫来跟你滚上床的啊。大半夜带着酒来,难道还跟你沐浴焚香下棋,然后吹着冷风讨论家国天下么?”
殷胥没想到她这样大张旗鼓的说出来,简直是逼的他不知该作何反应。殷胥傻在原地,脸上颜色褪不下去。
崔季明倒了一杯青梅酒,端着杯盏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我都这么说了,你不喝一杯么?”
殷胥眼见着她杯盏都快递到他唇边了,总觉得她又在耍他,推拒道:“你为何如今又这么说了。之前不是还在躲我么?在建康的时候……都那样了你也不肯。”
崔季明眼里含着流光,笑道:“那时候心里事儿太多,你也知晓的。再说……你初登基,这是大喜的事情,我拿自己当贺礼还不成么?”
殷胥一直觉得崔季明是被他推着往前走的那个,看似她主动,实则仿佛一直是他在拽着这段感情走,他讷讷开口:“我不想喝酒,一喝我就……稀里糊涂了。这回我不想稀里糊涂的。”
崔季明心道:你不稀里糊涂,老娘怎么下手。
她又觉得自己这种话不说明白,先上了再说的作风实在是太欠揍了,但此刻都已经这样了……
崔季明瞥了他一眼,将盏中的酒一饮而尽,抱着他的脖颈顶开他的唇。
殷胥闷哼了一声,微微启唇,从她口中接过这带着甜味的酒。崔季明抬起脸来,轻轻舔了舔他唇角:“就带了一壶,你可别漏了浪费。”
殷胥一只手紧紧抓着桌沿,身子不自主的往后倾了倾,他有限的视线内,崔季明垂着睫毛舔他唇角的样子,就像是一击重锤敲在他心头。
崔季明跪直身子,将杯盏倒满,递到她自己唇边,笑着问他:“你可还要喝点?”
殷胥不自主的点了点头,伸手拽住了她带着金扣的腰带,道:“再喝一盏,只一盏。”
崔季明笑了,他见她饮罢,主动迎上来,捏着她下巴,将青梅酒夺入自己口中,还不忘搜寻她唇舌间是否有遗漏。
殷胥简直像是个来回扫荡三圈的强盗,崔季明被他痴缠了好一阵才躲开,只感觉舌尖都发麻,气道:“刚刚谁还说不想喝来着。”
殷胥眼神略显迷蒙,比了一根手指:“再喝一盏,最后一盏。”
第178章
在他几度央求下,崔季明喂了他三四盏他才作罢,她都觉得这酒盏如此之浅实在坑人,她觉得自己唇舌都要肿了,那一壶酒居然连一小半也没下去。
只是殷胥看来也有点微醺,崔季明想着要不然直接拿壶灌得了。
殷胥抱着她脖子啃了两口,那牙齿给纹了个齐整的牙缝,道:“你去沐浴罢……”
崔季明:“哈?”
殷胥;“我叫人在隔间备下水了。”
崔季明笑:“你今天还真是打算的挺周全的啊。难不成还想用那所谓‘神仙倒’灌倒我么?”
殷胥摇了摇头,道:“这酒实在没用。你就不能喝醉一下,或者装醉么?”
崔季明道:“下一回,等下一回我再配合你演。你不去洗么?”
殷胥道:“我……早就洗罢了等你的。”
崔季明失笑:“你就不觉得丢人现眼么,昨儿还朝堂上如此威仪,今天就提前洗好想把我灌倒了?”
殷胥往桌子上趴了趴,推她道:“你去,快去。”
哎呀这还真有点小年轻出去开房的紧张劲儿啊。崔季明本来想说,还他妈洗啥,昨儿我都泡过啦,但是又想着某人那点洁癖,外加……洗澡也是个直接出来就能少穿好多衣服的惯例流程啊。
她磨磨唧唧的起身,忽然有种指不定出来就有美人在床上等着的激动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