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一凛:“你做什么?”
“按摩。”
墨离吞了一口唾沫:“不用。”
“说什么不用,”白萦有点生气,“你是医者还是我是医者。你的伤需要配合几种疗法,除了药浴,还有按摩,待会还有针灸。”
墨离不说话了。
她凉凉的指尖触着他的肌肤,让他有种麻麻的怪异感觉。
她的手指仿佛有神奇的力量,但凡手指按过的地方便觉得仿佛某个关节被打通了一般。
手指从他肩背一直滑到了后腰的部位,那里有点敏感,他不自在的动了动。
“别动。”白萦认真的说。
她以指节的力量按揉后腰的穴位,力道并不重却恰到好处。这种感觉让人浑身轻松。
他侧脸,女子扶着木桶边缘,因为用力,额头上隐隐冒出汗珠,白皙的脸上透出几分粉红,让她眉目更加的生动。
他起了个坏心,在她诊治的认真的时候,蓦地一转身,女子没扶稳,整个人往前跌去,双手撑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
她的唇擦过他的下巴,那一秒的触感让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墨离戏谑的抓着她的手,“小心点,我泡的够久了,要起来了,你替我针灸吧。”
白萦的脸彻底红了,墨离看出她的恼火,心里暗暗发笑。
墨离趴在床上,这一次他果断的穿上了裤子。
白萦针刺的手法比按摩的手法更加娴熟,手指滑过他的脊背,丈量了一下距离,紧接着,一根根针刺入穴位,精准而快速。
她在他的肩头、背部、腰部、腿部扎针若干,她几乎能想象,此时此刻他一定跟刺猬一样。
天色渐晚,她疲倦的打着呵欠,半个时辰之后她收了针,叮嘱他趴一刻钟再起身。
当墨离起身时发现女子坐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
她睡觉的样子异常安静,就好像一个乖巧的孩子。
他弯身打横将她抱起送到隔壁的房间,说在陌生环境下睡不着的家伙,现在睡得比谁都好。
他回到房间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腰竟然已经不痛了,他方才毫不费力的就将白萦抱起来送回了房间。
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大夫。
因为墨离的伤势需要七天的时间做药浴和针灸,他们便逗留在集镇上。集镇很热闹,白天墨离带着她到处闲逛,晚上便开始药浴针灸治疗。
墨离本就是闲逛没有目的,这姑娘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目的。
两个没有目的的人一起闲逛,这日子倒是过得分外的有趣。
七天之后,墨离的腰已经跟正常人一般,白萦给他开了药方,只要按照这个药方子去抓药,做了药丸子随身携带着,以后但凡不适的时候吃上一颗,渐渐的便不会再有事了。
伤病能治好,墨离自然高兴,他对白萦说:“你想做什么?我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
他是认真的。
白萦大喜:“是不是什么都可以?”
“是。”墨离点头。
“那……”白萦脸上泛红,“我可以摸摸你吗?”
墨离一怔,她……要摸哪里?他耳根发烫起来,似乎想歪了。
“我只是想摸摸你的脸,”白萦急忙解释,“因为你帮我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很好奇,如此而已。”
墨离恍然大悟:“好。”
这样一个小要求不值一提。
白萦有些紧张,当他的脸靠近时,她伸出的双手微微颤抖。她不是没有摸过他,他身材劲实,一定是个孔武有力的人,但那是治病,她是很有敬业精神的。
这一次不一样,她只是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温柔而微凉的手指轻触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唇,那么小心翼翼的,仿佛在摸一个精致的易碎品。
手指滑过他的唇时,他有一种奇怪的苏麻感觉,心弦也随着弹了一下。
手指滑过他的下巴为结束,他心底隐隐泛出怪异的感觉。
白萦收回手,带着羞涩的笑道:“你一定长得很英俊。”
“你如何知道?”他不解,用手都可以摸出来吗?
白萦落寞的说:“我并不是天生盲的,是十岁那年一场意外失明。所以你的模样我大致是知道的。”
她已在心中描绘出他的模样,他的眉是浓的,眼是长的,鼻是挺的,唇是薄的,下巴是尖的。
她和他一起逛街的时候,时常听到有女子悄声议论,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断,他一定是极俊的,否则不会有女子一看三回头的议论。
他们之间只是过客,如同浮萍擦肩而过,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过去未来。缘分,如流云聚散,终究,会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