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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薛宝珠把牌子挂出去,街角不远就有人相着,匆匆离开了。
“她真要卖铺子了?”
“千真万确,小的亲眼看见牌子挂出来了。”那人朝着一锦衣公子挤眉弄眼禀报道。
一身墨兰绸缎的穆其闫摇着金丝扇,站在酒楼二楼延伸出的楼台,远眺那方向,嗤的笑了一声将扇子合拢,“这些乡下老鼠就该滚回洞里去。”
弓着腰的人不住点头附和,随即瞥见从外头进来的一道身影忙是提醒,“公子,县太爷来了。”
穆其闫闻声从外头缓缓踱步入了雅间,收了折扇反握拱了拱手不过是做了个虚礼,“黄大人,今日赏脸真是穆某之幸。”
“不敢不敢,穆公子抬举了。”县太爷在他面前可不敢拿乔,虽然不知这人是如何入了圣上的眼,从籍籍无名一下成了圣上钦点的状元郎,可这等公文下发,只怕官衔都在他之上。而且风闻京中侍郎是他亲舅舅——啧啧,那就更了不得,自然要巴结得紧。
穆其闫也仅是口上恭敬,神态依然傲慢,等县太爷亲自请他入座,嘴角笑意更咧开了些,很是受用。等酒菜上桌,以两人为主,余下亲足乡绅自然捧着,一时席间氛围热闹无比。
县太爷举了酒盏敬上,你一杯我一杯,几杯黄汤下肚,话也就敞开了。
“穆公子何苦跟一个乡下女娃儿过不去,那地儿偏,原本就没个生意,没有您吩咐也未必能成。”县太爷是在家里听媳妇老娘念叨过几回,借着酒意来试探了。
“因为……嗝……因为啊……”穆其闫也没喝少,都打起酒嗝来了。
县太爷凑了过去听,就听他打了个长嗝,忙是掩着鼻子避过,才听到了那句,“因为小爷高兴。”
“……”
有跟穆其闫一块来的,平日就捧着这位小少爷的年轻人笑呵呵道,“咱们穆公子看不惯的人,那必须让他麻溜滚。”
穆其闫闻言甚是高兴点头,拍了拍他肩膀,笑得阴冷。
县太爷不知道的,穆其闫那好友却知这位翰林院修撰向来是个锱铢必报的,但凡一点不舒心,必要折腾得出了气才肯罢休,何况如今方才得势,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哪能轻易算了。
县太爷讪讪,也不搭话只拿了酒喝。
穆其闫打着酒嗝,看着是似醉非醉,实个脑子清醒着,不过是醉眼看人罢了。薛宝珠该死,何止是因为莫青彦。依照他如今的身份想要弄莫青彦简直易如反掌,何须借着整治薛宝珠的手段来迂回,穆其闫放着他在书院日日折磨他、羞辱他。而对薛宝珠……他则是满心厌恶。
回想起当日薛宝珠一行人当街拦马,他好意提醒却不想这臭丫头嘴又毒又狠,当着全镇人的面不给他面子!这种人,该死!
权势二字欺天,她一个什么东西竟然敢下他面子?!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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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珠挂出不到一日,没个响动,等天黑便收了起来,宽慰自个只是头天,许还要等的。这一夜憋了话难得爬了梯子上屋顶,可等到星辰满布也没等到裘和回来,直到屋里小宝琴哭着找人她才不等下去了,可心里尤记挂人会上哪儿去,锅里留着的豆角焖面恐怕要糊了。
等第二天天亮,薛宝珠去叩裘和那屋的门,却发现那人已经在大堂里拖地,“……你昨个什么时候回来的?”
裘和拖地的动作一顿,直起身子憨憨道,“摸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