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术心头一惊,接着又是一声长叹。韩术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安然表妹。不瞒表妹,我今日的确是为了承郡王的事情而来。”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韩术,不客气地说道:“韩表哥做了承郡王府的属官,果然忠心耿耿,一心为你主子着想。”
宋安然着重强调了‘主子’两字,讽刺韩术好好的两榜进士不在朝中做官,却自甘堕落,跑去做人家的家臣,真是丢人。
韩术脸色涨红,显然宋安然的话让他很难堪。
韩术定了定神,语气无奈地说道:“表妹就不要笑话我了,我当初的选择,那时候我也是没有办法。”
宋安然嘲讽一笑,眼神轻蔑。反问道:“韩表哥当初真的没有办法可想?要是韩表哥自己不愿意,我就不信沈一帆还能压着你的头,强迫你去承郡王府做属官。
分明是韩表哥自己贪图富贵,想走一条通天捷径,才会接受沈一帆的建议,心甘情愿的去承郡王府做属官。
如今承郡王府风雨飘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翻船,韩表哥着急了,终于又想起了我们这些没用的亲戚。”
韩术面色很难堪。宋安然这番话,真的是一点情面都没留。偏偏韩术还发作不得,只能连连苦笑。只因为宋安然说中了事实,韩术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韩术望着宋安然,盼着宋安然嘴上留情,好歹给他留点脸面。
宋安然笑了笑,“韩表哥,面子是自己挣的,可不是别人给的。”
韩术脑门子冒虚汗,赶紧说道:“表妹教训的是,的确是我不对在先。现在厚颜求上门来,实在是因为我已经无法可想。还请表妹容我将来意说明,帮不帮全在表妹。”
宋安然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沫子,然后品了一口。
宋安然轻飘飘地瞥了眼韩术,然后说道:“韩表哥,说说你的来意吧。你到底想为你的‘主子’求什么?”
韩术赶紧说道:“表妹误会了,我今日过府,不是为了承郡王,而是为了我自己。”
宋安然挑眉,有些意外。
韩术接着说道:“不瞒表妹,这段时间我想了许多。我决定离开王府,不再做王府属官,我想重新回到朝堂,到六部历练。即便只是八品七品的小官小吏,我也认了。”
宋安然有些讶异地看着韩术。
韩术的表情很认真,眼神特别的坚定,似乎真的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出这个决定。
韩术说道:“想要离开王府,回到六部当差,靠我一人几乎是难如登天,终其一生也难以做到。唯有请表叔帮忙,才有可能成功。我不敢奢求更多的,只求表叔和表妹能够看韩宋两家亲戚情分上,帮我一帮。”
宋安然有些惊讶,她是真没想到韩术竟然是想离开承郡王府,重回六部当差。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一旦做了王府属官,也就意味着终身为王府属官。就算升迁,也只能在王府内部升迁,最多就是在吏部走个形式,做个登记。
做了王府属官,就等于终身绑在了王府。如果伺候的是个太平王爷,王府属官也能太太平平的过一辈子。如果伺候的是个脾气暴躁的王爷,王府属官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
要是伺候的是个有大志向的王爷,结果要么死全家,要么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从龙之功妥妥的。要不了几年,就能位极人臣。
总而言之,大部分情况下,做王府属官都是一种没有出息的差事。但凡有点抱负,有点关系的两榜进士,都不可能去做王府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