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吻里哭成一团,他还从来没有见她这样哭过。他可以做到吗?让这个女孩幸福?
他们在六个月之后,顺利的进入了婚礼殿堂,在众人的祝福下,他牵着她的手,在神父的指引下宣誓要走过一生一世。
那一天,他很高兴,从来没有那么高兴,很少笑的他,当真是喜从心底而来,他在这世上,已不是孤单一人,他真的成为了姚家的一份子,是这个家中真正的成员。
他又重新回到了姚家,像以往那样和姚夫人、尚哥、尚瑾、王婶、杨叔生活在一起,当然这里多了嫂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外甥。
人们不再叫他启幸少爷,改口叫他“姑爷”。他大大方方的唤着尚哥“大哥”,方瑶为“嫂子”,姚夫人养了他这么大,却是到现在才听他唤一声“妈”,激动的当即热泪盈眶。
尚哥笑着数落他以前是有多不孝顺,才会让母亲听到这样一声呼唤后如此落泪。
他尴尬而惭愧,发誓要好好对待尚瑾,决不辜负她。
当他被这种满满的幸福包围了的时候,总会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来,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他隐藏着不想让任何人发觉,说好的要忘记呢,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难道还是不能忘记吗?
这样的怀念对于尚瑾来说和背叛无异,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越是幸福,对那个女孩的思念就愈深,到最后,他体会到了杜朗曾说过的那句话——她一直在他心里,连着皮,带着肉,这一辈子,不能忘却,只要这心还在跳,她就还在!
这么一个糟糕的男人,却拥着两个如此美好的女孩的爱,肮脏的他,如何承受?
每当夜深人静,辗转反侧思念她的时候,他只能借着酒精的麻醉睡去,这一切还得背着尚瑾——他深情无限的妻子。
她忌日的时候,他会去她的墓地祭拜。
那一天,他总是去的很晚。因为他很清楚,有些人是必然会来的,姜母、方瑶还有……杜朗。
他要避开他们,他这一点心思,已经不能让任何人窥探。
他像个懦夫一样,躲在暗处,小心翼翼悼念他已放弃的爱情,却又舍不得伤害现在身边的人。
她的墓地上摆着两束花,他知道姜母、方瑶、杜朗都已经来过了。她墓碑上的照片,是她永远定格的24岁的模样,并不美丽,却充满着无限的诱惑。
她是他此生第一次爱上的人,连交往都不曾有过,就这样在匆匆中结束了。
要怎样才能忘了她,让他不再背负着这种偷偷思念的罪恶感守在尚瑾身边?
他对着她的照片,声声问,只有风吹着阵阵花香,她没有回答他——他忘了她已经不爱他,她走的时候,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换成杜朗,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觉得对不起她,他的背叛,和她的爱情无关,纯粹就只是他的背叛而已。
他在黄昏的夕阳里离开她的墓地,没有察觉到,在他走后,有人随后而至,同样在她的墓碑前放下一束菊花,带着忏悔和怀念,多少年都不曾间断。
尚瑾开始呕吐起来,吃不下任何东西,一见荤腥就反胃,母亲和嫂子都说她是怀孕了。
他欣喜万分的带她去医院,从诗凉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那一刻,喜悦铺天盖地而来,他兴奋的想要将她抱起,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拥她入怀,这个女孩将要为自己承受十月怀胎之苦,为自己生儿育女,他们已血脉相连。
该要忘了吧,筝筝,这个名字,他虽然再怀念,都没有再喊出口过,是时候连根将她拔出了吧?
他扶着尚瑾出了医院,百般呵护,关怀备至。
隔着医院偌大的花园,他看见杜朗向自己走来,带着微笑,在自己面前站定。
“有什么不舒服吗?是你还是尚瑾?”他这么问自己,熟络的像是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