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自然是大兴小兴岭的圣女虞氏。
墓道到头,大衍太.祖和他皇后的一生也阅尽,一扇沉重的大门挡在了路上,上面找不到一个锁孔,更不要说足以推开门的缝隙。
虞操行将车弘永往地上一摔,扯掉了堵住车弘永嘴巴的破布团。让人恐惧的是,尽管他动作粗暴,面上的微笑看起来却非常真实。
他说:“圣上,打开这扇门吧。”
车弘永:“无耻小人,虞操行我艹你呜呜呜呜!”
翻了个白眼的虞操行把破布又堵了回去,拍拍手,招呼身后的下属上前。
那来自麻雀军的下属先控制住车弘永的动作,再抽出一把匕首,用刀刃在车弘永的大拇指指头上抹了一下,很快,鲜红的血珠就渗了出来。
他死死箍住车弘永挣扎的手,将血珠抹在没有缝隙的门上。
瞬息,无数符箓浮现而出,几个呼吸后光芒达到最盛。门前众人闭上眼,再睁开之时,挡路的石门已经不见。
他们鱼贯而入宽阔的主墓室中,绕过少许金银宝器,首先看到了一大一小并排放在中央的棺椁。
大的棺椁表面上放着一把长剑,不过虞操行的目标不是这个。
那只麻雀请虞操行站到安全的位置,到另一句小巧点的棺椁上摸索许久,不知道如何摆弄了几下,站在远处的众人就听到呼啦一声,阴气从掀开一条缝的棺盖下泄出。
好歹是开国之帝的皇陵,自然有夜明珠照亮,免去了灯火熄灭之苦。虞操行等人又等待了片刻,确认无事,麻雀才招呼其他人和他一起搬动棺盖。
棺盖下,乃是一把穿金戴银身裹绫罗的……
白骨。
麻雀等人大吃一惊,他们原本想着这棺中之人好歹是皇后之尊,金缕玉衣不穿就罢了,怎么也该有能保尸身千年不腐的玉蝉吧。距虞氏病亡才过去九十多年,棺中竟然只剩下森森白骨了?
“历代虞氏圣女身通阴阳,看淡生死,不愿意在自己的尸身上搞那种玩意。”虞操行一边说,一边将棺中白骨的头颅拿出,举到面前平视,道,“二姨,真是很久未见了。”
其他人听到他这句话,齐齐打了个寒颤。
有一人大胆发问:“我们不是上这里取虞氏心脏的?”
虞操行瞥了他一眼,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他说的这个虞氏就是他二姨。
“怎么可能还有心脏?不若把我的拿去吧。”
下属们慌忙认错,而那大胆的人又说:“既然这样,我们拿什么给宿楼主?”
虞操行没有回答,他把虞氏的白骨头颅置放在棺盖上,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剑,在指尖上抹了一下。
他抹的动作可比麻雀对车弘永重得多,剑刃一抽开,鲜血就冒出,滴落在骷髅头上。
虞操行仿佛没觉得疼,指头按在骷髅头上,龙飞凤舞写下一个谁也看不懂的复杂符箓。
他手指拿开时,伤口已经自动愈合了,但鲜血依然源源不断地从骷髅头眉心处冒出,好似那里有一汪血泉。
咕咚——
咕咚——
咕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从骷髅头上传出来,虞操行的下属们对视一眼,机灵地捧上了他们带来以装心脏的漆金木箱。
虞操行把骷髅头放进去,合上盖子。
“这头骨在三天内能暂时代替心脏,给宿楼主送去,”他浑不在意地拍了拍手,道,“让他别忘了他的承诺,之前让他投我他不投,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优惠给他了。”
“是,小人一定把话带到,”那下属连忙道,“在鸿京的事准备好之前,决不让大国师离开桃府。”
“还有谌巍。”
“是,还有青城掌门。”
说完,那人快马加鞭的离去了。
从鸿京到武夷山有万里之遥,不过借助祝师的精灵传物之术,将箱子送到宿飞手里不过一会儿工夫,剩下的事情想必不需要虞操行担忧。
他又让下属将车炎的棺椁搬走,数十人气喘吁吁才拖动那开国之帝的棺椁,绑着车弘永一起离开了。
只剩下虞操行一人站在墓室中,对着一具没有头的白骨。
“二姨,”他道,“反正您现在也听不到我的话,那我也就随便说说了。”
“雪表弟走了你们坚持的道路,而我选择当年那位先祖的道路,无论我们哪个成功,困扰人族千年的事情都能够解决。”
虞操行一边说,一边单手拖动了之前好几个人才能移动的棺盖,似乎他也不像传闻中所描述的那样不能习武。
“您当然是希望雪表弟成功的吧,毕竟是他死我活的二选一,但是……”
棺盖咔嚓一声,重新合上。虞操行松手转身,向着主墓室大门走去,走进墓道时又转身。
他瞧了虞氏最后的圣女一眼,眼角带着冷笑。
“……我才是正确的,当年那位先祖杀死守护地脉的烛龙,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却没想到你们悲天悯人,归罪于己,白白放弃了大好机会。不过,男儿自当立下功业,虞家的夙愿,我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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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府,淳安,江府令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