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幽苦的香味袭至鼻尖,她眼前突然浮现出他沐浴过后,衣襟半露的场景,不由被自己吓得倒退一步,他却会错了意,站住脚,低声道:“我不过去,你别害怕。”嘴里泛上苦味,原来,这就是被人嫌弃的滋味。
她想要解释,又无从下口,只能任他误会。
回去的路上,薛崇一直保持着和她的距离,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便也慢下来。
江意水走在前头,越走便越觉得烦躁,步子渐渐快起来,拐弯的时候脚一扭,眼看着就要摔下来,沉寒刚伸出手去扶,眼前便是一空。
再一看,江意水整个儿被薛崇捞在怀里,小脸儿煞白,一看就是还没缓过神来。
萧言有意无意侧过身,把沉寒挡在后头。
“没事吧?”薛崇让她站好,自己俯下身去摸了摸她的脚踝,“没伤着,小心一点就是了。”他起身淡淡道。
江意水红着脸儿道谢。
他静了一瞬,说了句“不用客气。”摆出一副生疏的口吻,“江娘子小心一些就是了。”
喝茶的时候也是。
江意水把松子煎过之后加进茶里,添了一重滋味在茶里头,问他如何,他说:“很好喝,江娘子蕙质兰心。”
她心里憋着的气顿时就被激了起来,冷下脸,“薛郎君若是不想见到我就直说,犯不着这么阴阳怪气的!”
萧言在一旁咋舌。
从前傻乎乎的没看出来,眼下这生气了才瞧出来,这气势,都快赶上皇后的威压了。
薛崇没说话,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那壶松子茶,像是要证明自己没说假话似的。
他喝了三杯,再倒的时候就被她按住了,“喝那么多做什么,如牛饮水有什么意思?”
他从善如流地放了手,看着她,嘴角带着几丝自嘲,“我只是想告诉你,确实很好喝,我没说谎。”
更没有阴阳怪气。
又来了又来了。
江意水按捺住胸口那阵悸动:不许心软,不许心疼他!
可话音到底软了下来,小声道:“我又不是在怪你。”
她拿眼瞧他,欲言又止,“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
“西南蝗灾,皇上传我去商议对策,这几天都歇在宫里。才刚回府。”
胡说,明明在府里偷偷窥视了人家三天。
萧言看着自家郎君面不改色地撒谎,微微撇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