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向东以为自己装的足够好,只要耗到匡伊扬毕业,他就安心把梁子衿交给他。只是他没想到。变化永远比计划快。
那天他是喝多了。可却没有喝到意识全无。梁子衿的朋友来了夜城,她喝了很多,他担心她。所以送她回家。
骆向东永远都记得。那天晚上,她撒娇到近乎撒泼似的缠着他。搂着他的脖颈问他,为什么他要一边对她好。一边又去找其他的女人,难道他看不出她心里有多难受吗?
这场旷日持久的暗恋拉锯战。终是以她率先举了白旗而告终。骆向东的理性和感性在疯狂的拉扯着。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他。不行,绝对不行,这是匡伊扬喜欢的女人。
可这个声音在梁子衿急迫吻上他的唇时。轰然破碎。
那一刻。骆向东清楚听到自己理智崩溃的声音。去他妈的道德。也去他妈的忍耐,他不是圣人。他也见不得梁子衿哭着说喜欢他的样子。
所以骆向东放下一切,他疯了似的回吻她。一不小心翻身带她从沙发滚到地上。那样炙热的激aa情,仿佛要把两人一同点燃。
他七分醉三分醒,却是十分想要。偏偏梁子衿那天穿了件很难脱的紧身毛线裙,两人还卡在沙发跟茶几中间的时候,他就急不可耐的将她身上的裙子推到腰间,可这样的姿势,终究是成不了什么事。
所以骆向东抱着梁子衿,一路吻到了楼上主卧。
如果不是梁子衿突然压在了匡伊扬送给她的录音玩具上,如果不是静谧的房间中突然传来匡伊扬的歌声,如果骆向东的自制能力再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他知道这次的放手,会让他以后心痛到难以自制,也许,他不会离开。
他像是一个贼,一个偷了自己亲外甥最心爱东西的贼。
梁子衿是喝多就断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骆向东是以怎样的心情来收拾战场,将她身上所有被他扒下来的衣裤,放在了床尾,又下楼将沙发和茶几重新摆好。
一个好的贼尚且知道不能空手而去,可骆向东在梁子衿的生命里来过一回,除了把他的心丢在她这里,什么都没带走。
半夜三更从公寓仓皇离开,一直等到回去家里,骆向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良久才回过神来。余光瞥见左手腕那里,袖扣少了一颗,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梁子衿的生日快到了,匡伊扬给骆向东打电话,话里话外满是激动之情。他问骆向东:“小舅,我想跟学姐表白,你之前就说要帮我的,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骆向东满脑子都是昨晚他跟梁子衿抱在一起拥吻的画面,哪怕只是听着匡伊扬的声音,他都觉得无地自容。
顿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骆向东道:“我有事要出国一趟,她生日当天正好是圣诞节,到时你提前过来美国,我也把她叫来,你在这里跟她说吧。”
匡伊扬别提多高兴,那样子就像提前庆祝他要跟梁子衿修成正果了。
挂断电话之后,骆向东一个人发呆。一面是外甥,一面是他喜欢的人,从前他只想着怎么控制自己的感情,如今知道梁子衿心里头的人是他,骆向东害怕,害怕匡伊扬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接受不了,所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抢在梁子衿将这件事说破之前,他先开口。
骆向东明白,他是自私到了极处。在梁子衿和匡伊扬之间,他选择了保护匡伊扬。
连续一个礼拜没有跟梁子衿联系,只是在她生日当天,他实在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她。
电话里面,他不止一次跟她说对不起。他懂,这句对不起只是为了之后的现实而道歉;可那时她不懂,只因为他的一句对不起,她这么多天的委屈全都消散了。
她是那样开心的跑去美国,心心念念等着跟他告白。可骆向东给她的生日‘惊喜’,是他跟匡伊扬的舅甥关系,以及……他希望她能跟匡伊扬在一起。
透过她眼中模糊了愤怒和压抑的怨恨,骆向东心如刀绞,却还在挑战自己的极限,送了一张五百万的卡给她做生日礼物。
梁子衿也没有辜负他的良苦用心,回了句:“谢谢老板,或者我该叫你……舅舅?”
一句舅舅,叫的骆向东肝肠寸断。如果心在流血是可以听见的,那他真的清楚听到了血液滴下来的声音。
他实在是做不到面无表情,也没办法再跟她虚与委蛇。忍痛将她赶回翻译部,这是他能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所做的极限。
骆向东出了套间,在走廊中就看见了一身白色西装,精心打扮的匡伊扬。匡伊扬见骆向东面色难看,他有些担忧的叫了句:“小舅……”
骆向东看了眼匡伊扬,心底因愧疚,不安,心痛,不舍和愤怒所翻搅的巨浪,让他一时间有些失语。
匡伊扬也从未见过骆向东这样的表情,他眼带怯色的问了句:“小舅,怎么了?”
骆向东沉默半晌,这才道:“我跟她说了你我的关系,她一时间还不能接受,你待会儿再进去,让她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