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匡伊扬之所以会追到岄州来,一是担心我丢手机怕我出事,二来也是因为徐璐跟他说。我其实喜欢的是骆向东。
对于这件事儿。我不能说是耿耿也坏,因为平心而论,如果是我。我也许也会跟匡伊扬说。
这已经无关爱情和友情的取舍。是单纯的不想看一个人被蒙在鼓里饱受折磨。
说到底,这是命。
我没有给徐璐回短讯。而是直接把电话给她打了过去。
电话里面传来四五声的连接声,随即徐璐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她说:“喂?子衿。”
如今再跟徐璐打电话,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坦然与亲切。我只是抱着一份简单的问候。淡笑着说:“璐子,新年快乐。”
徐璐问我:“你在凉城挺好的吧?”
“嗯,挺好的。你呢?”
徐璐说:“我也挺好的。之前的工作辞了。现在换了家新公司。”
我没问原因,只是客套中难掩生疏和一丝尴尬。出声回道:“换了也好,你之前在那边做的也不开心。”
徐璐跟我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儿。然后她主动问我:“子衿,过年之后你还回来夜城吗?”
我没把话说死:“应该不会回去,我想去冬城找工作。”
徐璐沉默数秒,忽然道:“子衿,你走之后没有再跟伊扬联系了吧?”
提起匡伊扬,我心底稍稍有些发闷,我出声回她:“没有。”
徐璐声音很低,带着无奈跟压抑,她说:“你离开夜城之后,他换了手机号,我联系不上他。回去学校找过他几次,学校的人都说他不来上课了。临过年之前一个礼拜,我在夜城一家饭店门口看到他跟别人打架,他喝得很多,还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想问他怎么回事儿,他二话不说连警察都打,后来还是骆向东过来才把他带走。”
我听着徐璐的话,只觉得脑中很难想象到这副画面,毕竟她说匡伊扬跟别人打架,还把人打得头破血流。在我的印象里,匡伊扬连骂人都不会,唯一的一次跟人动手,还是因为张昕薇她们骂我,他为我推倒了一个女人。
我拿着手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徐璐等了半晌,她出声说:“子衿,如果当初不是我嘴快告诉伊扬,也许你们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没办法改变什么,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每天都在想……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总觉得不想看伊扬一个人傻傻的被蒙在鼓里,所以就一时意气跟他讲真相。可我要是知道真相会让我们所有人变成这样,我真的一辈子都不会说。”
徐璐跟我一样,都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当初在岄州的时候,我觉得她多少有些重色轻友的成分,可如今想来,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说。
“璐子,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也挺好,你不用觉得愧疚。”
徐璐哭了,她哽咽着说:“可我总觉的对不住你。”
我说:“没事儿啊,你知道我不喜欢伊扬,无论我跟骆向东之间怎么样,我都不会跟他在一起。而且我现在有男朋友,是纪贯新,你还不知道呢吧?”
徐璐闻言,确实是吃了一惊,吸了吸鼻子,她闷声道:“啊?你跟纪贯新在一起了?”
我微笑着应声:“是啊,我俩在一起有一阵了,他来凉城了。”
徐璐八卦了我一些跟纪贯新之间的事儿,本来是她觉得亏欠我,聊到后来是我劝她。我说:“璐子,事情过去就算了,我真的不怪你。我唯一觉得对不住的就是伊扬,如果有机会看见他,我会跟他说一句谢谢,谢谢他以前那么照顾我。”
徐璐心也是大,她问我:“那骆向东呢?”
骆向东……
我心底隐隐泛酸,出声回道:“其实我也要感谢他,甭管他当初为什么对我好,总归我是得了利的。至于感情上的事情,没缘分就是没缘分,我想得开。”
徐璐叹了口气,对我说:“那你跟纪贯新以后打算怎么办?他总不能一直留在你那边吧?”
我身边很多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回一句:“等年后再看吧。”
本来没想过跟徐璐聊这么久,结果我俩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我这边手机打的滚烫,徐璐说她手机没电了,这才挂断。
小时候总盼着过年,因为过年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新衣服和压岁钱。可越长大越觉得没有年味儿,桌上摆的都是平常就吃得到的东西,全家最开心的就数我两个老弟,因为纪贯新给的大红包足够他们从高中挥霍到大学毕业。
过年本应该是一片喜庆,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讲,只是徒增心酸。
大年初四的上午,我妈带着我跟纪贯新去我姥家吃饭。开饭之前纪贯新被我姥叫到屋里面去看泰剧,我则跟我姥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
中央某频道的新闻记者去了南方的一个小乡村,说是那里的孩子连过年都吃不上一口肉,身上的衣服补丁打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这里附近几个村的小孩子,上到十六七岁,下到五六岁,全都要到一个地方去上学。上学的路上简直堪称攀山越岭,很多年纪大的甚至要背着年纪小的淌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