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电话,我转头问他:“去哪儿?”
纪贯新说:“阿姨说晚上你奶奶请吃饭,叫我们七点准时过去。”
我一心思就是半路碰见我叔,我叔回家说了。
纪贯新这才刚来大半天,结果半家子人都见到了。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刚过,我对纪贯新说:“要不我们先去逛街?”
纪贯新道:“我有点困了,想睡觉,睡完再去呗?”
我说:“你当我们这儿是夜城呢?我们这里的商场越到过年期间关的越早,有些地方可能四点半五点就关门了,等你起来喝粥都赶不上热乎的。”
纪贯新想了想,出声说:“行吧。”
我说:“我陪你去,你还不乐意,赶紧的。”
在房间待了不到二十分钟,我跟纪贯新又乘电梯下了楼。
富莱酒店距离商业区其实不过五六条街的距离,可是因为临近过年街上车多人多,我们小城市又没有那么多的红绿灯,大家人多了想过就过。所以我跟纪贯新坐在车上,眼看着横穿马路的那些人,用各种惊讶,惊喜,惊奇的目光盯着车内的我们。
纪贯新说:“是不是我长得太帅了?”
我‘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回道:“是你的车长的太帅了。”
纪贯新道:“我不比车好看?”
我说:“那可就因人而异了。”
纪贯新问:“怎讲?”
我说:“举个例子,在我妈眼里,车指定比你长的好看;可在周梦怡眼里,你一定长的比车带劲儿啊。”
纪贯新侧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怎么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周梦怡?”
说罢,不待我回答,他自问自答:“你这是吃醋还是嫉妒了?”
我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立马扭过头,眼睛微瞪,出声回道:“我嫉妒她?哈……”
纪贯新说:“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另外一个女人,这就是心里羡慕嫉妒恨的表现。”
我问:“我凭什么嫉妒她?”
纪贯新想也不想的出声回道:“因为我啊。”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开口说:“你想太多了吧?”
我跟纪贯新坐在五百多万的跑车上肆无忌惮的互相调侃,外面那些穿着暗色系厚重羽绒服的陌生人从我们车边经过,无一不用羡慕和打量的目光看着车内的我们。
不得不说,我心底深处还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的。
小时候我不会有,甚至去到夜城之前我都没有,毕竟在小城市待惯的人。
可没有人能否认,金钱带给我们的满足感和优越感,是其他成就所替代不了的。
这就好比我当年以六百多分的高分考入夜城,亲戚朋友都赞我有出息,可听到我月薪几十万,他们眼中的光芒不仅仅是觉得我有出息,那是觉得我整个人逼格都变高了,他们不得不用仰望的目光来看着我。
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钱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却是最显著的标准。
在我几近失去一切,快要变成众人笑柄和奚落对象的时候,纪贯新的出现,无疑是一道金光,笼罩在我身旁,让我浑身上下重新包裹上一层厚厚的保护层,也把我从‘一贫如洗’的深渊重新托回到上流社会里。
侧头看着窗外,我内心既庆幸又自我嫌弃。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这么虚荣了。
在陌生人一路的注视之下,纪贯新把车停在了商场门口。我俩先后解开安全带下去,绕过车身,我站在纪贯新身旁,对他说:“这里的商场我几乎没进去过,不知道有没有ck和versace,我劝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能有七匹狼就不错了。”
纪贯新说:“你是想让我跟我家司机穿同一款的内裤吗?”
我忍俊不禁,却小声回道:“你小心身边有仇富的,真把你给绑架了。”
纪贯新说:“这儿不是你地盘吗?反正我来之前跟家里面打招呼了,如果我三天不给他们去个电话,就叫他们报警来救我。”
我忍不住道:“你嘴巴真的好贱,信不信我叫人把你先杀后奸了?”
纪贯新挑眉问道:“为什么不是先奸后杀?”
我说:“死前还让你爽一把,便宜你了!”
纪贯新也笑了,他出声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我算是看透你了。”
我俩一路嘚吧嘚,进了商场直奔男士专区。逛了一圈,果然一个国际大品牌都没看到,不过我看到一家内衣店挂着‘三枪’的牌子。
我拉着纪贯新的袖子指给他看:“哎,三枪。”
纪贯新眉头轻蹙,出声问:“卖什么的?”
我说:“内衣啊,国内最大的内衣品牌了。”
纪贯新不以为意的‘哦’了一声,然后说:“我还以为卖管制刀具的呢。”
“……”对于他们这种从小到大只穿英文logo东西的人,我表示十分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