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胜负手!?”陈守仁惊异地道:“这么早!?”
杜横秋皱着眉头,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这个丫头,下起棋来,怎么像是个小伙子,这么冲!”
杜然道:“施施为何如此急于展开决斗!?”
杜横秋道:“可能是不满慈海大师一直掌握主动,想要依靠这种非常手段重新占据主动,通过战争来摆脱对手的牵制吧,但是这样做,也太冒险了吧,辛辛苦苦酝酿那么久,一直走稳扎稳打的路子,现在突然就变成拼命三郎了,一幅挽胳膊撸袖子,要拼命的架势啊。”
“不对。”陈守仁凝重地摇摇头道:“施施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耐心耗尽,她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这么做的。”
大家都看向陈守仁。
“没有把握的和敌人拼命,自断后路,是愚蠢,是莽撞,是无谋,是鲁莽。”陈守仁认真地说:“但是……如果是有目的地冒险,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一旦成功,往往会收到奇效!”
杜然似乎看看不清棋局的玄机,茫然地道:“不是……对拼吗?”
“是对拼。”此时杜横秋似乎也醒悟了,眯起眼睛看着棋局:“施施的胜负手是一次赌博,但她绝对是个聪明的赌徒,而且是在自己坚信可以控制未来局势的情况下押上一切的。就像是破釜沉舟的项羽一样,在别人眼里,他是自掘坟墓,而在他看来,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出奇制胜之略!”
“破……破釜沉舟!?”有人惊讶地看着棋局:“真的……合适吗?”
“当然,施施如果不是被慈海逼急了,也是不会这么早就投入胜负手的。”陈守仁道:“就像当年的霸王项羽一样。当年项羽面对的局势是,自己刚刚获得队伍的最高指挥权,而且自己只有两万人的队伍,敌人却有几十万大军,是自己的十几倍!在这种情况下,项羽没有退缩,没有恐惧,没有迷惘,众人皆醉他独醒,他一个人看到了战斗的结局。”
“没错!”杜横秋也激动了:“他也在那个时候投入了胜负手!烧毁船只,告诉所有士兵,不胜利不回家;凿穿食具,只带三天的干粮,告诉所有士兵,不胜利就身死!他创造了奇迹,书写了历史。现在,杜施施在做同样的事情,他要以微弱的兵力,挑战慈海大师稳扎稳打布下的钢铁防线。”
下面的其他人也和杜横秋他们一样,都纷纷地讨论着棋局,悄悄表达着对棋局的看法。大家的看法各有千秋,预测也五花八门。
滨崎静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本来开局的时候整间屋子也只有十几个人在观看,现在看过去,足有几十人。杜府很多的宾客,都是围棋爱好者,听说杜老先生的贵宾在棋室里对弈,都闻风来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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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之外的一处幽静地方,李怀风对着话筒道:“施施,我们刚才投了胜负手。”
杜施施差点脱口就问,什么是胜负手,幸亏忍住了。
李怀风继续道:“所以他们可能会很惊讶,你要冷静,他们怎么看你,你都不要在乎。”
滨崎静的嘴角翘了起来,她和李怀风对局过,此时似乎能够知道李怀风的想法一样,李怀风的兵出奇招,让她十分欣赏。
棋室之内。
慈海干笑两声:“小友是不是太着急了?”
杜施施微微一笑:“晚辈被大师逼的不得不兵行险招而已,望大师见谅。”
“哈哈,棋无定式,下怪棋而已,不必道歉,相反,老夫最欣赏的就是思维开阔,棋路不刻板、不单一的年轻人。不过……。”慈海果断摸起一枚棋子:“老夫还不想输给年轻人啊。”
慈海也落下一子,几乎没用太多的思考时间。
杜施施发现,慈海落子的瞬间,周围人又是一起“哗”地发出惊叹!
就是这种感觉最让人郁闷了,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像个木偶一样在这里傻傻搞不清楚。这些会下棋的家伙就一惊一乍地,不就是放下个棋子嘛,值得这么大呼小叫,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吗?
杜施施嘴角抽了抽,无聊地看向慈海,发现慈海也正看着自己。
慈海感觉,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没头没脑了,自己下出这一步,她应该有点反应啊!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