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得明显接受到了苏栖一闪即逝的疑惑神情,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着友好会谈。只是接下来的话题都有些太过深入,以至于没能完全接受苏灵儿记忆的苏栖不能很好的进行回答,配合度自然不如刚才那么高。
却没想到只是这点小小的转变就让姚安得手足无措起来:“阿栖,我不是不让你跟姜灵均来往,只是作为交往对象来说……”姚安得咬了咬牙,“算了,只要你喜欢,之前那些事也不过是小黑点。”
他几乎拿定主意的时候苏栖才抓住句中的关键词:“交往对象?”
这都哪跟哪啊?
“所以你不喜欢姜灵均?”
“喜欢啊,我也喜欢程师兄,喜欢于曼,喜欢张蓉蓉,还喜欢秦纵。”苏栖一口念完玩的比较好的同龄人的名字,故意停顿了一会,“还喜欢小冯导、大冯导和——你,但这关交往对象什么事?”
姚安得捏着茶杯的手果真在那个“你”字时僵硬住了。
苏栖垂下眼帘用细白的指尖一圈圈绕着杯口画圈,十分单纯无辜的模样。
原来所谓的影帝,也不能在动情的时候很好的遮掩住心中所思所想。
回过神来的姚安得在心里默默的给称呼最独特的程易记了一笔,然后重复了裹在小明星里很是突兀的名字:“秦纵?”
“嗯,我跌的那匹马就是他养的。”
很好,又有人能记上一笔了。姚安得磨了磨牙,然后又被分分钟跳出来的担忧扯开了思路:“阿栖,你长这么大没想亲近过谁么?像你刚刚提的那些人,可都长得不错。”
毕竟男女有别,诉述的方式要委婉许多。十九岁的姑娘面对这么一群各式各样的小帅哥们难道就没有动心的时候么?
长得更加不错的苏栖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她拖着下巴,眼中露出向往来:“于曼吧?跟娃娃似的,我总想亲亲她。”
回忆着于小曼柔软可爱脸蛋的苏栖满脸笑意遮都遮不住,认真的不得了。坐在她对面的姚安得则是惊的几乎将杯子捏碎。
他现在倒宁愿苏栖喜欢的是姜灵均了,可是咬咬牙还是得排除万难去安排。
这顿饭的氛围其实挺好,只是姚安得每次想更加亲近一些时都会被苏栖似笑非笑的表情吓回来。一个看戏一个演戏,也算是玩得不亦乐乎。
···
在具体的细则敲定之后,苏栖很快就在王一恒的陪同下跟《任平生》的剧组签订了合同。如今男女主角齐备,各项准备工作也步上正轨,开机进组也不过早晚的事情。
这个早晚,主要看男女主角的档期。
所幸苏栖身上担着的小配角的戏份也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场外景戏和两场船戏,然后就是可以开开心心的杀青等着进组。因着程易的档期问题,其实这中间可供苏栖休息的时间还有很长。
这段时间里苏栖一边跟着王一恒找来的老师进行各方面的训练,一边挤出所有空闲时间回学校上课。电影学院大三之后开始允许学生出校接戏,在管理上并不严格,但作为学生哪怕有了自己的门路也要好好学习才对。
真正的科班出身,并不是拿到一张毕业证就能算数的。
苏栖两头忙碌学了个不亦乐乎,偶尔的闲暇也用在与对她有提携之恩的冯老师身上,师生二人年纪差的虽大但很聊的来,一来二去感情反而比之前更好了些。
充实的日子过的极快,转眼春花已开,今年格外长久的倒春寒也终于结束,而她在《三尺水》的最后两场戏也将到来。
不过在这之前,苏栖还有一件事要办。
拿着假条从系办公室出来的苏栖点开了电话,拨通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不过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对面的人就像一直在等待着一样。
“秦先生,仲春已至,该来赴约啦。”
挂了手机的秦纵脸上化去了冰霜,英俊而无人敢直视的脸上也带上了春日的和煦。低下战战兢兢等着挨训的经理缩了缩头,还不知道自己大难不死逃过了一劫。
“后天把新的计划书交给我。”秦纵示意下属出去,却让李助理留了一步,“你安排下明天的行程,把时间空出来。”
“全都?”助理瞪大了眼睛,第一次敢于质疑自己的老板。
“有什么问题么?”
作为万金油的助理,当然不能有什么问题。哪怕是在最忙碌的春季也要拼死为他的老板挪出一天的空闲。
几分钟后,贴心的助理再一次敲门进来,将一个精致的纸袋双手递上。
纸袋里黄花梨木镂雕的首饰盒带着温润的气质,就这么静静的摆在秦纵的桌头,直到夜色漆黑才被忙碌了一天的主人拿走小心翼翼的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讨好喜欢的姑娘是男人的天性,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再是冰冷无情的人碰到对的那个人,也会迸发出无尽的热情。
···
第二日九点整,秦纵准时的暗响了苏栖的门铃。
“早。”苏栖打开门,笑着向秦纵打着招呼。
看着她的笑容,秦纵唇边的笑意也蔓延开来。他突然想起不知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说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就是看到她就忍不住微笑,看不到她只要想起也会忍不住微笑。
他们两人每次的久别重逢都带着不同的惊艳,而这次也不例外。不同于第一次的浓墨重彩与第二次的妩媚风流,这次清清爽爽的苏栖浑身都是春日特有的朝气蓬勃。
见多了王一恒的搭配,领悟到如今主流审美的苏栖在服装造型上已经不可与同日而语。她把长发高高扎起,稍微动动脑袋那马尾般顺滑的辫子就会晃动个不停。
只一笑便如春花般灿烂,让人的目光忍不住流连,这是苏栖身上永远不会改变的温暖,从初见就温暖着秦纵孤单的心。
出电梯走向车子的瞬间秦纵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他虚拢着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竭力压下狂跳的心脏。
帮苏栖打开车门的秦纵弯腰拿起座位上的纸袋,将它放在了苏栖的手里。
迎着苏栖疑惑的目光,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的秦大总裁又有些忍不住微痒的喉头。他知道自己这样十八岁毛头小子一样的状态很不好,可一看到苏栖再到家的喜怒不形于色都像是破功了一样。
“是你之前落在我这的东西。本来刚才就想拿上去的,只是忘了。”绕回驾驶座发动了车子的秦纵目光直视前方,作出解释。
这个发展完全不在秦纵的预想当中。
迎着苏栖似笑非笑的目光,秦纵又咳了两声掩盖住自己的十几年不曾有过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