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犹豫了一下,立即道:“是,奴才遵皇后殿下旨意。”太子还不是天子,且长秋宫这一脉的前途也不明朗,他还是做陛下的忠心奴才好了。
跟着云熙来的桃心看着王权的背影小声的说道:“王常侍对漪澜殿的可不是这样。”听说毕恭毕敬得很。
云熙对王权这样人的心思很明白,无非是谁得利向着谁。
她坐在刘疆的床边,暼了一眼桃心,桃心吓得立即重重的跪下来,心中懊恼,自己太急切了点,这里可是东宫。
云熙淡淡道:“你去换陶姑姑过来。”
桃心使劲的磕头道:“皇后殿下,饶命!”
云熙看着她弄出的大动静,恼怒道:“出去,要是把太子殿下吵醒,你看看你脑袋还在不在你的肩膀上。”
桃心竟然置若罔闻的还再磕头,云熙刚想叫侍卫进来,就见刘疆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说:“母亲,您来了。”然后扭头看向桃心,道:“怎么这么吵?”
云熙安抚道:“疆儿,你安心休息,我马上就处理。”
桃心一听到处理两个字,大叫道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太子殿下不仁,皇后狠毒,不愧是鸠占鹊巢的女子,反正都要死,我和你们拼了,免得祸害大汉江山。”
东宫伺候的人立即上前阻拦,没有想到这桃心竟然是一个高手,三下两下打到了几个人,又快速的冲了过来。在侍卫进来的时候,她已经面对着床边的云熙了。
刘秀看着闪亮的匕首,心里一紧,大喊道:“住手,不要伤害皇后,有什么条件,朕答应你。”
桃心好似没有听到,一手刺向云熙,一手去抓刘疆的伤口,竟然想一箭双雕。
云熙嘴唇勾起,眼神冷冽,空手夺白刃,抓住她的前胸,在她的手要伸到刘疆至少,终于将她扔了出去,重重的倒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不过即便爬起来也无用,侍卫都已经围着她了。
桃心看着一窝刀戟,知道只要她一动,冰冷的刀戟就会毫不留情的□□她的身体。她本来抱着必死的信念的,可临到头,她竟然害怕了。想到这里,她一阵绝望,她心里明白,她今天死不了,等待她的就是生气不如了。可她的勇气已经用完了,只能等着可以预见的命运。
刘秀眼睛微眯:“皇后的功夫很厉害啊。”记得成婚的时候,郭氏的功夫也就是花拳绣腿,做闺房之乐还是可以的,要说对敌那是差的远。可刚刚看皇后的身手,和他的侍卫也差不离了。
云熙暼了他一眼,道:“花时间练就好了,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时间了。”
丢下这一句,她也不去看刘秀的眼神,转过身去看刘疆。
她见侍医已经诊完脉,就问道:“太子如何?”
侍医摸着胡子道:“太子殿下醒来,已经大好了,只是稍微有些受惊,等臣开了药,吃上几日就好了,皇后殿下不必担心。”
云熙坐下来,摸了摸刘疆的额头,又摸摸手,才道:“辛苦各位大人了,还请多费心,下去熬药吧。”
等侍医走后,刘疆看着云熙担忧的眼神,微微一笑,道:“母亲不必担心,我很好。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气在后头呢。”
云熙给他掖掖被子,嗔怪道:“你是大汉太子,自然会有大大的福气。”
刘秀接口道:“是啊,疆儿,别担心,你好好养伤,朕会好好查的,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着云熙,道:“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云熙看都不看他一眼,道:“疆儿,你好好休息,等晚上我再来看你。”刘疆神色疲惫,人太多,反而休息不好。
刘疆微弱的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意,道:“好,母亲多休息休息。”顿了一下,看了刘秀一眼,道:“日后,我一定多陪陪母亲。”
刘秀:......熊孩子都很不可爱啊。
云熙摸摸他的头,道:“我老了,就不用了,你以后多对你媳妇好点就行了。”
刘疆耳根立即犯起了红色,嗫嚅道:“母亲,我还没有及冠呢。”
换句话说还没有成年,云熙想想也是,道:“那就以后对她好。好了,我该走了。”
等云熙走后,刘秀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想着:皇后的确变了,他能清晰的看到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爱恋的痴狂。
但转过头,他眼中已经没有了情绪,探究的看向刘疆,道:“你三弟也遇刺了。”
刘阳遇刺了?刘疆大骇,道:“三弟怎么样?可有危险?快叫侍医们过去吧。儿臣这里不需要留他们。”说着挣扎要起身,道:“我去看看三弟。”
心里却有些心寒:父亲这是对他起了疑心了。虽然后宫母亲和阴贵人不对付,但他自问自己对阴贵人所生的三弟刘阳和其它弟弟的态度和他自己的弟弟没有两样。可这次他九死一生,三弟就是受了惊吓,他就怀疑上他了。难怪母亲心死了呢。看来他也要改变自己的心态了,父亲不光是父亲,还是大汉天子,和他除了父子关系外,还是君臣。
刘秀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儿子,多了一个臣子,听到这话,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太子一如既往的赤子之心,爱护兄弟,并没有受妇人的影响。
他制止他要起的身子,道:“不用了,你安心休息,你三弟很好。他要来探望你,都被朕拒了,等你伤好了,再和老三好好亲近。毕竟你们可是亲兄弟啊。”
刘疆使劲的点点头,心有余悸的说:“三弟没有事就好。”然后斟酌道:“父皇,刺杀我的和刺杀三弟的会不会是同一伙人?也许有心要谋反。”
刘秀笑道:“这些朕会考虑的,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情都不要管。”
刘疆也笑了,道:“好,谢父皇恩典。”
父子俩又说了一会,侍医熬了药上来,看着刘疆喝完药,刘秀又嘱咐了两句,离开了东宫。
刘疆等了一会,才叫来了贴身寺人,道:“你去长秋宫说一声,就说我要好好休息,晚上就不用母亲奔波了。”
寺人应声而去。
云熙听到这话,对着东宫的寺人笑道:“本宫明白了,叫太子放心,好好休养,我明日再去。来人,赏张常侍一个荷包。”
陶姑姑递过去,又亲自送了张常侍出宫,才回来继续跪着,哭泣道:“还请殿下责罚,都是奴婢太大意了,才让桃心这黑心肝的小丫头钻了空子,差点害了主子和太子殿下,奴婢该死啊。”说着还嘣嘣的磕头。
刚好的陶乐也学着她的干娘样子,磕了几个头,哭道:“殿下,奴婢也有罪。”然后狠狠的说:“桃心这小蹄子竟然不顾姐妹情谊,给奴婢下泻药,还作死的想要害主子和太子殿下,奴婢罪该万死啊。”
云熙虚抬了一下,道:“行了,都起来吧,罚是要罚的,但现在非常时期,我暂且记下,将功折罪吧,桃心的身份可查出什么了?”
陶姑姑脸色羞愧的说:“启禀殿下,奴婢暂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随即又疑惑道:“不过,桃心说的那句话应该是为了阴贵人抱不平吧,而桃心的亲舅舅是新野人,有没有可能是南阳旧人想要上台,这才铤而走险。且假如您和太子都受伤,受益的不就是漪澜殿吗?”
云熙示意陶姑姑和陶乐起身之后,才道:“陶姑姑说的是桃心说的鸠占鹊巢吗?唔,有可能。”看着陶姑姑和陶乐脸上一喜,又道:“也有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给阴丽华,想做暗地里的黄雀呢?好了,多想无益,去找找线索,也等着陛下的消息吧。”
陶姑姑和陶乐低下头,恭敬的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