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嗣气场很足,说话的时候不怒自威,白彦之听到他开口,也不敢造次,立马放低姿态,笑着迎合他:“啊,姐夫,真不用了,你们不远千里跑过来,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们为医院的事儿劳心呢。”
“没关系,这边医院我有熟人,到时候找他一次性办理就好了,不用麻烦。”傅景嗣全程都保持淡定。
他放出这种话来,白彦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暂时闭嘴,回头再想办法捞钱。
“成,那我们就先去医院吧。”
白彦之带着他们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傅景嗣停在路边的车子。
那辆车最起码要一百五十万网上,他们县城没几个人开得起。
白彦之这下更不平了,白浣之的命怎么这么好?
都被人糟蹋了还能找到有钱人做接盘侠。
当年他怎么没看出来她有这么大的魅力?白彦之自认为还挺了解白浣之的,这种毫无个性的人,竟然会有男人喜欢——
白彦之没有车,虽然傅景嗣没有邀请,但是他还是很自然地坐到了傅景嗣的车上。
上车之后,他一直都在四处张望,看车里的座套和各种装饰,一边出声感叹,“姐夫,你这车真不错,可以啊。”
白彦之一口一个姐夫,就是为了跟傅景嗣套近乎。
傅景嗣见多了阿谀奉承,白彦之这个级别的。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
来到医院之后,白浣之见到了许多年没见的父母。
他们比记忆中老了很多,白头发都看得很明显,看到他们之后,白浣之心底的怨气基本消了一大半。
岁月流逝就是这么残忍,记忆中意气风发的两个人,再见面的时候成了这个样子,着实让人感叹。
白浣之进病房的时候,白军正在打点滴,李珍在旁边守着。看到白浣之过来之后,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爸妈。姐姐和姐夫过来了。”
白彦之走到前面,笑着给他们做介绍,一边说话,一边对他们两个人使眼色。
“爸,妈,我回来看看你们。”
白浣之走上前和他们打招呼,语气有些生疏,“好久没见了,挺好的吧?”
其实白浣之也不想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但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她离开家很多年了,跟他们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再加上之前她出事儿的时候,他们的态度,白浣之光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好?好个屁!”李珍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呵呵地笑:“你确定你不是回来看笑话的?明知道你爸现在生病住院,还问好不好,他要是好还需要住院么?”
白浣之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李珍对她的态度还是这么恶劣,恶劣到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亲生的了。
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才回来一次,她不能让场面太难看。
白浣之深吸一口气,向她道歉:“妈。对不起,我——”
“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女儿。”李珍愤怒地打断她,“我没有这种还没结婚就生出来两个孩子的女儿。”
李珍是一个思想特别陈旧的人,对于白浣之未婚生子这件事情,她一直都没办法释怀。
而且,这件事情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现在邻里邻居都知道了,他们做父母的面子上真的挂不住,被人说闲话这么长时间,心底早就积了成堆的怨气。
今天白浣之回来了。怨气自然就撒到她身上了。
傅景嗣原本是不想插手白浣之的家事的,但是李珍的态度实在太过恶劣,让人不齿,他身为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而且,现在沫沫和泡泡都在,当着孩子的面儿,他们一点儿都不给白浣之面子,这样的父母,有生之年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要是真没有她这样的女儿,就不应该跟她要钱。”
傅景嗣走上前,把白浣之拽到身后,低头看着坐在床边的李珍,冷笑:“既然你们不想认她,何必让你们儿子给她打电话?”
傅景嗣这一个问题,直接把李珍问得没话说了。
白彦之给白浣之打电话这件事儿,他们是知道的。
手术费三万,白彦之还要五万块钱拿来做生意,所以李珍让他一次性要八万,这事儿他们都是商量好的。
白军和李珍从小就惯着白彦之,不管他做什么决定,他们两个都没意见,毫无条件地站在儿子这边。
而且,他们一直觉得,白浣之这么多年对他们不闻不问,就是没良心。
他们把她养了这么大,她现在给家里几个钱也是理所应当的。
……
“傅景嗣,好了,你别生气了。”
白浣之实在不想把场面闹得这么难看,她伸出手,拽了拽傅景嗣的胳膊,压低声音对他说:“我没关系啦,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已经习惯了。”
和傅景嗣说完话之后,白浣之低头,从包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放到病床上。
“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你们拿着用吧,我看这边也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我就先回去了。两个孩子不太适应这边的环境。”
“小小年纪就这么矫情,还不都是被你惯的。”李珍看了一眼沫沫,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