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天没回来,所有的窗户又关着,屋里闷得很。叶准把窗都打开透气,然后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住处,发现自己这里的杂乱和褚琰那里的规整还真是天差地别,要是褚教授上来看到,大概会嫌弃得要命。
想到这里,叶准忍不住笑了下,但这会也没什么心思收拾东西,脱了衣服,只穿了件内裤就扑到床上,闭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昨晚和早上虽然在褚琰家睡过,但时间都不长,叶准这一睡就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床头旁边的闹钟显示已经快四点了。
人睡得多了,就越来越困,叶准半睁着眼在床上滚了几圈,缓了好一会才觉得清醒一点。
屋里静悄悄的,他不免有些怀念早上小五叫自己起床的情景,有只猫陪伴还真挺好的。
当然,猫的主人一起那就更好了。
想到褚教授,想到两人关系的进展,叶准心情愉快,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手机准备给对方发个信息,一解锁屏幕就看到上面有条未读信息,点开来发现是条银行入账的短信通知。
叶准看到信息顶上的日期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他按着屏幕将信息往上拉,停在上个月的同一个日期上,当天也同样有一条入账信息,再往上亦是如此。
这条信息日复一日,坚持了两年,数额从一开始的两千块钱到后面慢慢增多,却从来没有间停过。
“竟然又过一个月了啊。”叶准感叹了句,翻开通讯录拨了一个电话,确认对方在家后便起来洗脸。
叶准洗漱了一番便出了门,到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些礼物和零食,然后打了辆出租车出发。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在一处小区大门口停了下来。
叶准付了钱,提着东西下车,小区保安见过他几次,对他这张过于漂亮的脸印象非常深刻,见他提着东西过来还从警卫室探出头来打了个招呼:“小哥,来看你嫂子啊!”
“嗯。”叶准笑了下,从袋子里拿了两罐饮料递过去给对方,“解解渴。”
“谢谢小哥!”门卫接过去。
叶准摆摆手表示不用,提着东西进了小区左边的第一栋楼。
电梯在七楼停下来,叶准走到705按了按门铃。
“谁啊?”里面传来一声询问。
“是我,叶准。”
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推开门,看到他后笑了下:“来了啊,快进来。”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越过女人的腿,抱住叶准的腿,仰头叫他:“小准叔叔。”
“嫂子。”叶准叫了女人一声,然后用空着的一只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木木乖。”
“先进来。”被叶准称为嫂子的女人叫吕芸,她抱起小男孩,招呼叶准进屋。
房子是一室一厅的小套间,因为有小孩的缘故,地上堆着许多玩具,玩具的旁边的凳子和沙发上还堆放了不少手工做的藤制篮子假花和,显得客厅比较拥挤。
“屋里乱,你别介意。”吕芸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笑,把小男孩放到一旁坐着,动手将沙发上堆着的小篮子叠好放到一旁,这些都是她平时不上班的时候接的手工活,屋子小,所以堆放得比较乱。
“没事,比我那里整齐多了。”叶准不在意地说道,将手上带来的东西放到茶几上,在她收拾过的沙发上坐下来,“给你和木木带了点东西,也不知道买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有心了。”吕芸点头笑道,“家里不缺什么的。”
叶准每次过来都会买东西,吕芸除了一开始让他别买之外,后来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他也不会听,就好像叶准让她没必要把债扛在自己身上,她也依旧坚持每个月给叶准汇款一样。
叶准虽然在酒吧里做事八面玲珑,和各个层面上的人都能聊得很来,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单亲妈妈,他也是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聊以前吧,怕触景伤情,白白害这个弱小的女人多添烦恼,聊生活吧,他又是个夜猫子,总不能和对方聊夜生活吧?
所以每次过来看望,大部分时间都是吕芸在说,他在听,偶尔问问木木在幼儿园的情况。
“在学校里挺好的。”吕芸温和地笑道,看着木木,“小家伙很听话,不需要人操心。”
“小准叔叔!”木木摇着叶准的手,“我有小红花,我拿给你看好不好?”
“好啊。”叶准摸摸他的头,“叔叔在这里等你,你去拿。”
“嗯!”木木使劲点点头,爬下沙发,迈着小短腿回屋去给叶准拿小红花。
吕芸含笑地看着木木的背影,回头继续和叶准聊天:“最近酒吧生意很忙吗?怎么看着好像比上回瘦了点?”
“有吗?”,叶准摸了摸脸,他有段时间没有量体重了,胖了还是瘦也不清楚,便说,“生意还行,下面有人管着,不用我操心,可能这两天没有休息好。”
“有人帮忙就好。”吕芸点点头,又提醒了一句,“不过你自己也要长点心眼,财务方面还是要自己抓好,别又……”
她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对叶准歉意地笑了下,带着愧疚:“……别又发生当初那样的事。”
叶准知道她还在自责,把那些原本不相关她的错揽在自己身上,事情过去了两年,她坚持着还债,他也开解不了,只能点点头:“我知道,嫂子别担心。”
“哎!”吕芸点点头,调整了下情绪,“不说这个了,晚上在家里吃饭吗?我给你炖点汤。”
“不了,我晚上约了朋友。”叶准笑道,他还约了褚琰一块吃饭。
想到褚琰,叶准看了看时间,不确定他忙完了没有,决定再坐一会便给他打电话。
——
褚琰下午去看望的是大学时期带过自己的一名老教授。
老教授姓陆,是s市本市人,退休后便回到这边养老。
陆老先生膝下只有一子,儿子早年在外地成家立业后便鲜少回来,身边只有妻子相伴,褚琰调过来之后,空余时间便经常过来看望二老,陪老先生下下棋。
“将。”
褚琰将手中的马压在陆老先生的将上面,非常淡定地说:“您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