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昭华公主身着白色中衣,斜靠在紫檀木雕绘梅兰竹菊的罗汉床上翻看着书卷,待秦默推开了门,她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眼眸未抬,淡声道:“无人时,你我之间,不必拘礼,坐下吧。”
秦默正准备行礼的身子一僵,“多谢公主”,他眼眸一转,挑选了一个离公主稍远的椅子,走了过去,款款落座,带动得身后的伤口一扯,剧烈的疼痛感传来。
昭华公主捧着书卷的手紧了紧,这个呆木头!
这若是换了旁人,自然是坐得离她越近越好,他倒好,挑了一个最远的位置,他这是有多想避开她?
“你不想见到我?”,冰冷的声音传来。
秦默头猛得一抬,“……没有。”
“那你为何坐那么远,远得恨不得出了这屋子?”
“……”,秦默头皮发麻,公主这是又开始逗他了吗?
他抬头,见公主双目含泪,伤心的看着他,那委屈的眼神,似是在控诉他,想到将才听到的话,秦默的心便软了几分,走上前去,低声问道:“公主希望我坐在哪里?”
“自然是坐在我旁边,抱着我,离我越近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离开”,心里的话差一点脱口而出,昭华公主忍了忍,面上依旧是楚楚可怜的神情,她向来懂得如何欲擒故纵。
心急,是吃不了秦侍卫的。
“你的意思是,本宫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昭华公主扬眉。
秦默虽觉得此话有些不对劲,可终究是点了点头,“公主的命令,属下自当服从”,他是公主的贴身侍卫,公主有令,他怎敢不从?
“不管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昭华公主放下书卷,起身,行至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眸,问道:“你不必思虑,只需回答可以,还是不可以,就行。”
公主靠的很近,近到他甚至能够闻到从她身上飘来的清淡的香味,秦默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他定了定心神,回道:“可……可以,可是……”
“没有可是,一句可以就够了”,昭华公主打断他的话。
她唇角的笑容放大,露出得逞般的笑容,这可是他自己说的,接下来,就容不得他反悔了,昭华公主眼眸一转,从他俊美的脸庞一直打量到伟岸的身姿,最后,站在他的侧边,眸光定格在他背部,“伤口好些了吗?”
“已无大碍,多谢公主关心。”
三十大板,不过区区一两个时辰,怎可能无大碍,只怕伤口刚刚愈合。
眼前的黑衣男子身姿俊逸,眉目如画,如玉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痛苦的神情,想象着他背部一片青紫红肿,昭华公主眼眸微黯,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疼,他总是这样,万箭穿心的痛苦,他都能笑着,温柔地看着她……
他看似冷漠,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而最关键的是,他的温柔,只对她一人。
“我困了,抱我上床吧!”,昭华公主向来直接,开口命令道。
秦默一愣,手指颤了颤,开口,声音有几分犹豫,似乎很是为难,“公主……”,这样不好吧?
“就如昨晚一样”,公主低声一叹,眼眸低垂,神情忧郁,满是哀愁,“秦默,你是不是每晚都要我再说一遍?是不是每晚都要我这般的求你,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是真的每晚都做噩梦,我害怕……”
这苦肉计虽好,用多了,也有一个坏处,那便是词句很容易就重复了,昭华公主轻咬下唇,还待编些哀伤凄楚的句子来,身子骤然临空,再抬眼时,整个人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