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下,夏郁青互相介绍了姜颖和陆西陵。
上车时,姜颖偷偷打趣了夏郁青一句:“热恋期啊?出个差都要跟过来。”
夏郁青不好意思说,都已经在一起一年半了。
开车过去下个目的地的途中,陆西陵接到了新助理的电话。
没说两句,声音便开始卡顿。
陆西陵挂了电话,听见坐在后座的夏郁青偷笑了一声,放缓了车速,转头看她一眼,扔了自己的手机给她,没好气地说:“帮我回条短信。”
夏郁青笑得更大声。
陆西陵将她们送达以后,吃过晚饭,便准备回南城了。
夏郁青送他到停车的地方,坐上副驾,“真的不能后天跟我一起回去么?”
“明天下午有个重要的会。”陆西陵转头看她,“现在知道舍不得我了?”
“……本来就舍不得你。”夏郁青小声说,“你开这么久的车,就只见了这么一小会儿。”
“能见到你就行。”
夏郁青探过身亲他,“下次不许这样了。”
陆西陵哼笑一声,“下次你求我我都懒得。”
出差结束,回到南城。
夏郁青的实习,仍然紧锣密鼓地持续。
实习一直到八月底结束。
这个暑假,还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就是“青禾计划”正式启动,首批资助的12个学生,即将在九月份入学,他们里面有三分之二是女生。
夏郁青作为过来人,更能体会“贫困生”这一群体敏感而高自尊的心态,为这项目实施,提供了很多细节方面的人性化建议。
彼时老家的学校想为这项计划策划一个启动剪彩仪式,夏郁青和陆西陵商量过后,婉拒了这提议。
他们不想邀功,更无须沽名,只要这项目切切实实推进下去,切切实实地帮助到几个人便足矣。
项目的宗旨也从来不是要贫困生必须成名成才,而是提供一个渠道,送他们出去瞧一瞧更广袤的世界。
九月开学,便是夏郁青在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年。
一时间,大部分人松了劲儿的发条都被重新拧紧,找工作、考研、出国……
像一条河流流向终点,发散无数支流,大家终将奔向不同方向。
程秋荻、方漓和苏怀渠都在准备出国留学的申请资料,别寝的其他同学,开始参加一场一场的校招宣讲会。
反倒夏郁青,成了最为悠闲的那一个——她递交了保研申请材料,只等结果。
正闲得打算要不继续回报社实习时,夏郁青收到了之前在电视台实习时的带教老师沈老师发来的消息。
沈老师离开电视台了,去了某新闻周刊的新媒体部做的一档深度调查节目做副主编。那节目正在起步发展期,沈老师求贤若渴,问夏郁青愿不愿意去实习几个月。
夏郁青跟沈老师约了顿饭。
自去年离开电视台以后,夏郁青跟沈老师一直有联系,在报社实习时,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向沈老师讨教,沈老师也十分乐意倾囊相授。
两人约的是烧烤摊。
户外几桌都坐满了人,吵吵嚷嚷。
见面的第一眼,夏郁青瞥见沈老师的第一反应是,“您胖了。”
沈老师笑着拍了下肚子,“嗐,压力胖!”
坐下点了单,夏郁青问沈老师最近怎么样。
“现在这节目我多少有点话语权,总归比在台里那会儿要好。现在别的没什么,就是缺人。”
服务员上了冰镇的玻璃汽水,沈老师拿瓶起子打开了递给夏郁青,“你不是在报社实习过了吗?觉得怎么样?能做选择了吗?”
夏郁青问服务员要了根吸管,插入瓶中喝了一口,笑说:“其实,虽然报社累归累,我觉得满足感是大于电视台和互联网的。看着自己采集的新闻登报发表,会有一种成就感。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对世界改变做出一点微小的力量,但感觉只要发声,就有机会被人看见。”
移山填海是一种力量,水滴石穿也是一种力量
沈老师笑说:“难得你初心没被磨灭,确实是纯正的学院派新闻人。所以以后还是想去报社?”
“我应该要读研,等研究生毕业了再做选择吧——当然,沈老师正在用人之际,我肯定是义不容辞的。”
“那太好了,我今天不算白跑一趟。”
“不过我有个问题。”
“你说。”
夏郁青一本正经,“实习有工资吗?”
沈老师哈哈大笑。
聊过工作的事,沈老师又多问了两句私事,“后来,你寻亲的结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