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权利的斗争。
到彭震这里就是真刀真枪了,安老爷子刚死,彭震接手安氏正是最紧要的时候,这时候彭家出事,对彭震来说才是伤筋动骨的。
彭震啊.......彭震......
我心口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名字,竟然在下一刻真的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妈,听说林枷来了,您把她带到您这里来了!”
彭震大剌剌的推门而入,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还有安女士的面前。
对上彭震,安女士就是心里再怎么难受都要保持着,端着慈母的样子问彭震,“你怎么这么快就散会了,那帮老东西没难为你吧?”
彭震没出声。
只是走到我面前搂住我。
低头对上我的眼睛,“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我看着他,满脸的胡渣,看起来很有些颓废的样子,他从来都是收拾的很整?的,这般样子,也只有跟我闹脾气住院的那时候是这样的。
彭震发现我看着他的脸,拉着我的手摸上他的脸,扎的我手刺刺的,有些痒有些疼。
我对上他干净的甚至带着些喜悦的眼睛,突然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彭震搂着我往外走,嘴里跟他妈嘟囔,“您怎么吓唬她了,弄的人眼睛都发直,我给带回去了。妈,她不是我们,胆子笑着呢,你别动不动就摆大小姐的款。”
我的脚步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被彭震拖着走。
安女士在我身后。几乎是惶恐着大吼,“站住!”
我跟彭震同时回头,安女士只是盯住了我,“林枷,阿震最近忙的很,集团的事情又多,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要用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烦他!”
这话我听懂了。
我妈妈车祸的事情,看来彭震是不知道的。
也可以说,所有的人都瞒着彭震一个。
彭震不多说,只是更快的拉着我出来,一路带我到了他的办公室。只是很不巧,霍芳菲在。
就在他的办公室里,霍芳菲大大方方的坐着,看到我们进去,霍芳菲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跟彭震说:“你让她先去休息室,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彭震看看我,“你先去休息室等我。”
他指了指休息室的门,然后看着我走过去。
我还没完全走进,霍芳菲已经开始说话,“何总最近联络了很多小股东收购股票,这些股票我核算了一下,如果全部他能拿到,他虽然所持股额超不过你去,可他这些股份就完全够条件竞选执行董事,到时候。就能架空你,让你只当大股东就完了,不牵扯公司管理。”
彭震怒起来,“他想的倒是挺美。”
我默默的走进休息室,轻轻地关上门。
然后就地坐下了。
今天经历了太多,我实在难以消化。
骗局、隐瞒,像是一出连环计,我身在其中,却又像是一个局外人。
我知道这么多年父亲对为我哥哥报仇这件事是有执念的,遇上能让他反戈一击的时候,他绝不会放弃。
唯一的难以置信,大概就是金戈。
我抖着手掏出,点出金戈的号码拨了出去。
一声......两声.......三声......
我一声声的数着,觉得每一声都是那么漫长又煎熬。
他接起来。
“喂?枷枷?”
从什么时候开始,金戈就叫我枷枷了,我早已经忘记。
上一次见金戈的时候,我还因为他选择站在我父亲一边,劝我放弃母亲的治疗而负气。
这一次通话,他竟然能毫无芥蒂的喊出枷枷两个字。
这些人的一张脸,一颗心到底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呢?
我张了好几次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念出了两个名字,“彭耀华,彭蕾。”
金戈是何等聪明的人,他似乎一下子就知道了我再说什么。
他显得比我还要镇定。
他说:“你知道了?哎,这事情恐怕也是瞒不久的,那时候我们是怕你情绪激动跟人去拼命所以才瞒着你,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能让凶手伏法,绝对不会姑息,绝对不会让你母亲白白去世的。”
是的,他们会让彭蕾伏法,他们甚至会让整个彭家都跟着陪葬。
如果在彭蕾犯罪的第一时间就将她抓获,后果不过就是彭家一个见不得人的孩子出了事情。彭家理所当然的可以放弃彭蕾。
可他们拉长了事件,让彭蕾的母亲不顾一切的把彭蕾藏了起来。然后这事情就升级成了另外的一个性质。
肇事逃逸,外加强权庇护。
这样的事情如果揭发出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威力是无穷的!
我心一下下的抽,我意识里的金戈是可靠的,是敦厚的,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你怎么能这样对他?”我几乎要哭出来。
金戈绝对知道现在彭震的处境,他这样毫不犹豫的跟我父亲一起眼睁睁的看着彭家人跳入圈套,到底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报复背后,受伤最深的人,有可能是彭震。
我想起来都觉得身心巨裂。
金戈是彭震最好的朋友,用彭震的话说,那就是可以把后背交付的,过命的兄弟。
这种时候,金戈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将彭家打入万劫不复。
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彭震吗?
金戈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淡淡的说了句。“林枷,我们每个人生下来就带着姓氏,这是我们要为奋斗一生的使命,我是,阿震也是。”
“这是我们的使命,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次换届,我父亲最大的对手,是彭震的大伯。”
说完金戈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地上。
人已经彻底的垮了。
这样复杂的关系,一层层的。像是能将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次事情如果继续发生下去,那么彭家跟我父亲,跟叶家,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解不开了。
他们也从没有想过我,我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彭震从外面推门进来,我就坐在门口,他有些推不动,出声说:“林枷,你坐地上干什么呢?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