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震在劝阻无效之后,就屏住了呼吸,想着能听听对面的声音。结果,他细心听了好一会儿,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根本辨认不出情况,急的额头上都生了汗。
到了这样的时刻,才能明白自己的担心有多么深,无能为力又是多么令人心肺俱焚的事情。
从没有一刻这样后悔过,从前的那些年,二混子似的游走在这个世道里,从没想过,去争去斗去得到,事到如今,他想要护住身边的女人,却还要跟人妥协。就算是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布置的安稳妥当,可还是防不住有意外的发生。
多年前的感觉再一次笼罩了彭震,那种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看着命运夺走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你只能看着,不能营救不能改变什么的无力感。
彭震捏紧了手里的,咬紧了牙,绝不能!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现如今他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一头捏着。一头吩咐身边的助理,问问那边的保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上楼。
我在这头,根本就顾不上彭震的那些内心戏,开门的瞬间我就惊呆了。
门外半爬半靠在地上的人是许横,她看起来狼狈极了,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这大冷的天,她竟然就穿了一件衬衣。
看到许横的瞬间。就已经被我原地放下,自己跑出去就扶许横了。
“许横,你怎么了?”
我仔细看着她,手腕上的伤痕非常的明显,应该是被人绑起来或者是带了镣铐的,前后算算,我跟许横应该两周没见了,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问,“你是逃出来的吗?”
许横能趁着夜色跑来,已经筋疲力尽,拼着最后的力气敲开了门,此时看到我,她只是扯扯嘴唇,然后就已经一翻昏了过去。
我拖着许横,她的骨头架子大。而且身上的肌肉还挺结实的,所以根本拉不动她。
正素手无策,下面的保镖这时候冲了上来。
荷枪实弹的看着样子挺吓人,我见到人急忙喊,“快来帮忙,把她抬进去。”
阿虎几个原本是准备上来跟人火并的,没想到看见的是两个女人跌坐在地上的画面,愣了几秒之后。才争先恐后的抱起许横进了屋。
这公寓大的很,除了我跟彭震的卧室还有衣帽间之外,还有客房在,只是平时很少用。
将许横放在客房的大床上,我急忙忙的让保镖里会点医术的人给许横看身体,他们这些人都是艰苦训练出来的,很多都是退伍的老兵,算是土医生。
最后结论就是脱水加体能耗尽。
这个时间叫医生来,显然是不能的了,所以只能弄了白糖水来,一点点的喂给许横喝。
我忙着照顾人,阿虎在旁边忙着跟彭震汇报情况。
等递到我面前,说:“彭总要跟您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刚才自己一时心急,将脱了手,还不知道彭震那边有多心急。
“喂,我没事。”我接起电话,第一句就是说这个,怕他担心。
彭震那边已经听保镖说过情况,并不多说旁的,只是说:“明天我让医生来看看她的身体,还是不能大意,你让虎子把家里还是在侦查一遍,确定没有装什么东西,我才放心。”
“嗯。”我只有答应的份。
彭震语气沉重的很,“你给我提起精神来,别怕,你这样,等我回去头发就全白了!”
我也知道今晚我把彭震吓的不轻,可是人真到了特别恐惧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话是这么说。他这么担心,我还是有些觉得抱歉,垂着眉头说:“你放心,我往后遇事会直接给阿虎他们打电话的。”
彭震简直气的咬牙,他难道是为了这个生气?能在最害怕的时候第一个给他打电话,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只是他心里跟着了火似的,霞公府的公寓,一梯一户,私密性极好,没有指纹识别,别说是敲门,就是上楼都走不到。许横到底是怎么上去的,这里头到底有没有其他人的阴谋,别忘了许横身边还有一个陈东野,那可是彭震忌惮了很久的人物。
但是这些担心,他都不能说出口。
不能再让她害怕了。他想,所以,只能缓和下语气,小声的规劝,“你知道第一个给我打电话很对,这个没做错。你一个人要是在家里害怕,就让许横留下陪你一起住,反正客房多。”
我低低的嗯了声,心里嘀咕,明明睡觉前还想着明天就拿着东西搬出去住的,没想到许横这一来倒是打乱了原先的计划。
从我刚打电话过去听到彭震那边的歌舞声之后,到这会儿,他那边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
我记得金戈说他那边跟这里有十一个小时的时差,这会儿恐怕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我不想多打扰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
真是无能为力,彭震说是把自主的权利交到我手里,可是我根本就没有离开他的资本。
仅仅才是一晚上,我就成了这样,要是真的自己出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觉得自己很丢脸。
“那你忙吧,我照顾许横了。”
彭震应了声,直接挂了电话,他挂的如此快,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盯着看了一阵,想想大概真的是我影响了他的事情。
哎,好像我只能给他添乱一样的。
对阿虎他们我很抱歉,虽说他们是保镖,可是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真没把他们当外人,我给他们收拾了家里的一些吃的,让他们带下去。“麻烦你们被吵醒,以后晚上我会尽量自己解决事情的,你们该睡还是睡啊。”
说是二十四小时保护,可是都是人,没道理我睡觉的时候他们都得醒着。
保镖车里有床,他们几乎上是轮换着睡觉的,其实很辛苦。
阿虎带着人把家里各个角落都探查的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拿着东西走。他笑的淳朴极了,彭震对着阿虎都是虎子虎子的叫,好似真的跟家里的一口人似的,只是我觉得我要是跟着彭震也虎子虎子的叫有些古怪,所以才自己叫他阿虎。
每次我叫阿虎,他都憨憨的笑。
其实阿虎是东北人,有些年纪了,早些年还在法属殖民地做过雇佣军,被彭震不知道怎么给收了来当保镖用。
等阿虎他们走后,我复又跑去看许横。
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喂了糖水之后,也没什么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