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曾经化名为师徒的主仆两人, 不愧都是剑修中的佼佼强者,一紫一青两道剑光,如闪电如蛟龙,倏忽往来, 时时撕破对方的灵力团与天幕
简直像紫青双剑……
宁锐真君的青色剑光带着金色光晕,谢橒的紫色剑光同样有金色光晕,所以颜色是漂亮的青金色和紫金色,这是因为他们二人都有上品金灵根,金灵根修士很适合做剑修,因为金会赋予他们一种坚固和锋锐,甚至给予他们更加坚韧刚强的性格。
然而他们二人的剑路却是截然不同的。
宁锐真君的青金色剑光时而绵绵密密,时而奇石嶙峋,有时如无边落木,有时如难以突破的层层竹海。
相比而言,谢橒的攻击如天外游龙,更加难以捉摸,更加充满想象力,突如其来,石破天惊。
那是你不知道会落在哪里的闪电。
并且充斥了令人胆寒的天地之威。
宁锐真君的剑在主力抵挡着赵一顾的攻击,谢橒则主攻。
然而赵一顾的灵力确实可怕,在二人夹击之下,也不露丝毫败相,甚至隐隐占了上风。
每次被谢橒撕开的灵力团都能自动修补好,似乎是被挥手驱散又不知不觉恢复了的雾一样。
赵一顾的灵根据说是三系的,水,土,木,而且可能哪一系都不很高。
所以才需要不断吞食化人的灵珠吧?
他是真人,可以依靠外力来获得灵力,可以长生不死,就算灵根不出色又如何?
灵根再怎么出色,悟性再如何灵慧聪颖的化人,也只能做他的人形补品……
赵一顾手里拿着的一枚雕刻着瑞兽的宝珠,大约有鸡蛋大小,应当是一件十分不凡的宝物。每当谢橒的攻击过于犀利,攻破了他三分之二厚度的灵力团时,这宝珠就会发出毫光,将之挡住。
而且看起来也不很费力。
虽然说那只是一剑的余威,但是毕竟那是谢橒的剑啊!
不说他元婴中期的修为,凌厉无匹的剑法,就说那柄有破界之能的流离剑,也绝非合道之下能够轻易阻挡。
而赵一顾虽然灵力雄厚,本不该有如此能力才对。
所以,那颗宝珠定然极为不凡。
而此刻赵一顾顾虑更多的却是谢橒的迷力。
谢橒在用他的剑作战的同时,也释放出了迷力,淡淡的灰色漂浮在边缘,一点一点侵蚀着对方的灵力。
赵一顾起初不以为然,直到他发现自己的灵力边缘被一点点蚕食了,才警惕起来。
所以此刻他开始投入更多的神识关注力在这淡淡的银灰色迷力上,一旦发现哪里被侵蚀得多一点点,就立刻补上。
而谢橒那边,和他惊雷一般的剑的攻击不同,他的迷力似乎是试探性的,他放出的量很小,相比起赵一顾庞然的灵力团似乎只是牛身上的跳蚤一般,这里咬一口,那里咬一口。
庞脉脉蓦然就放下心来,她发觉谢橒的那张俊美的脸虽然没有表情,但是他凌厉的攻击没有任何气急败坏之感,反而舒展而从容,她看出来他胸有成竹。
启虚道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庞脉脉身侧,庞脉脉神识余光发现了,连忙侧身施礼。
启虚道君微微抬手阻止了她。
他默默看着阵法外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连大海和岛屿都在颤抖的三人,目光偶尔掠过岛上时而被一击惊起仓皇飞起的鸟儿,突然低声叹了口气。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一声几乎听不出太多情绪的低叹,但庞脉脉几乎立刻感受到了师祖心中的无奈和感慨,她的心里一瞬间难过起来。
无数凡人之中,要成千上万个才能出一个有灵根可以修炼的人,而成千上万修道者中,才能出一个金丹修士。
金丹修士能够成婴,也是百种无一的比例。
成为元婴修士,不但要有千万人中难得一见的天赋,心境,还要有机缘。
作为一个元婴修士,本应该已经摆脱无力之感,力量强大足以遨游四海八荒,傲视天下。
可是师祖他不但受控于人,还只能在这个阵法之中,和自己这个几十岁的区区小辈一起旁观。
什么都做不了……
师祖这样的元婴修士,在任何一方之地都是门派的鼎柱,何况他还是赫赫有名的炼器大师。
何曾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候。
可她此刻也不能去安慰他,那是更大的侮辱。
所以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对师祖献上一个笑容。
启虚道君也回给她一个微笑,颇为真诚。
又看了一会儿战况,启虚道君感慨道:“谢橒着实是天赋奇才啊,如此快速巨大的进步,即使是……,也未曾听闻。……福缘也好,那灰色的奇特灵力,是新得到的吧?”
庞脉脉点头称是。
启虚道君点点头,又道:“不过赵一顾手里的是九兽珠,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法宝,非常厉害,恐怕他们也……”
庞脉脉问道:“这九兽珠有什么厉害之处?”
启虚道君淡淡一笑道:“吾辈皆是炼器之士,炼器一道,于某些奇巧辅助之物,或多借助于奇思妙想,而于实战攻防法宝,要紧的也不过是威力和坚固程度,我们所能做的,也便是尽量把材料的潜能激发与搭配,使其得以释放更加巨大的力量,这便是我们的技巧与道。你若说它有什么厉害之处,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它坚固足以匹敌一界之崩,而且还能吸纳一部分敌人的攻击来反弹。”
庞脉脉听得眉头一跳。
谢橒刚才有几剑余威被它挡住了,那岂不是说一会儿它还能放出谢橒的剑力来?
虽然那只是余威,若是突如其来也不好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