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有了更多的约会。
但渐渐,潘允琪发现,这个男人的身旁似乎划了一道线,她始终都只能在边上徘徊,无论做了多少努力,也无法再逾越半步。
且,她也并不想主动跨过那道线。她认为她只需要站在这边挥挥手,林决就得乖乖过来。毕竟以往她身边的男生,都是这样趋之若鹜。
她内心不断挣扎,想摆得高高在上,又无法停止靠近他。
日本公司有个叫做“飲み会”的文化,也就是下班之后几个同事一起去喝酒。一般是上司起的头,大多数普通职员对于这种聚会是不得不去,否则,人家说你不随大流,这在日本简直罪大恶极。
说服一个日本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他,“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林决是个很热门的受邀对象,一是他刚来,这种酒会有助于增进了解;二是,林决一参与,原本不太情愿的女同事们立马争先恐后。
除非真的有事,林决没拒绝过这种酒会。林决去了,潘允琪当然也去。
但女生在其中相当尴尬,因为要忍受各种必然出现的黄段子。而男职员,则要在上司面前尽情出洋相,这可以说是升职上位的必要途径之一。
所以,大家都喜欢跟着林决去酒会还有一个原因,他不会叫人出洋相,也不会讲黄段子。
一次有人问起潘允琪有没有男朋友,她下意识瞥了斜对面的林决一眼,他也在看她。潘允琪说没有,又有人说她这么漂亮,追求的人一定很多吧。
大概借着酒劲儿,潘允琪答了句:“可是我喜欢的人不追我,那也没有用啊。”
然后有人说:“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他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潘允琪瞪大眼无辜地看着林决,“我也觉得诶。”
林决毫无反应。
潘允琪失望至极,一晚上都在给自己灌酒,到了她开始说胡话的时候,林决示意大家该散了。
散了酒会,各自回家。潘允琪酩酊大醉,独自回家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家都担不起,有人询问唯一有车的林决能否送送她,潘允琪听了,当即就往电车站跑。
林决把她抓回来,塞进副驾,再亲自为她系安全带。他整个人笼着她,她像只发疯的野猫一样对他又推又挠,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她在反抗他的不轨。
林决一声低吼:“别动。”
潘允琪一瞬噤声,不敢动了。
“嗒”一声,安全带扣好,林决起身离开她,走回驾驶。
更气的是潘允琪。因为林决压根儿没想碰她。
潘允琪委屈气恼了一路,林决把车开到她家楼下,还没停稳,她就一把扯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出去。林决赶紧跟下去,听到她疯喊:“谁他妈要你帮我开车门啊?我自己有手?不会开啊?”
她走得踉踉跄跄,林决扶住她肩头,拧着眉头,只说:“以后少喝点酒。”
他的淡漠更是惹恼了她。潘允琪试图挣开林决的手,带着哭腔,不顾一切吼:“我哪点让你看不上了?你敢看不上我?我有钱有颜有身材有学历,你——”
林决心头一紧,大手往她腰上一扣,低头堵住她嘴唇。
他喝的也不少,吻得有些放肆。而潘允琪,心跳如擂,大脑混沌,完全沦陷了进去。醉意让她将矜持抛之脑后,她勾紧他脖颈,忘我地回应他。
林决握着她腰的力道逐渐加深,身上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猝不及防,潘允琪被他推开。她瞪大眼睛看他,像是唱到高.潮被人切了歌。
林决很快调整好呼吸,只说:“回去吧,早点休息。”
潘允琪看着他回到车上,攥紧拳,红了眼眶。
之后有一段时间,林决都没再见到潘允琪,办公室她不跑了,酒会她也不去了,偶然路过门店,也见不到她的身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翻人事的本子,才得知潘允琪为期两个月的“打工”结束了。
结束了好,以后就再没什么交集的机会了。
林决没意识到,这个想法的出现,相当不寻常。以往他身边的女人,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他是完全没概念的,要是不出现在他面前,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
尽管如此,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还是不少。他调来东京后不久,就有个女的从上海飞来投怀送抱,大概是抱着他会对此动容的希望,捞着场一夜情也好啊。
林决是挺感动的,但他不会以感动为借口纵容自己的私欲,哪怕对方求之不得,甘心奉献。
潘允琪走了,没给他的生活留下一点涟漪,着急的人是她,她再也没任何理由见到他,直接约,她没那个脸。
那日酒醒之后,回想起自己的主动,她觉得脸都丢尽了。
潘允琪劝过自己,优质钻石男还多的是,为什么要纠结于一个僵尸一样的林决?
她开始花天酒地,没拒绝任何男生的邀约,也遇到过吻技完爆林决的人,但,总差了那么点感觉。
差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终于有一晚在夜店里,她喝得烂醉,就纵着自己直接给林决打了电话,一接通,她破口大骂:“——林决!你他妈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林决的声音没一丝波澜,只问:“你在哪里?”
旁边有男人找她聊骚,她觉得丢脸,挂了电话。想哭,怕丢脸,那就继续喝好了,喝醉了,忘了一切,最好把那个臭男人也一起忘了。
潘允琪没想到林决会来。她被他拽出夜店,过马路时有车开来,他抱紧她,她感觉到那处变化,十分得意地对他说:“你硬了。”
林决面不改色,带她往停车场走。
潘允琪恼羞成怒。多少男人对她求之不得,他三番两次给她摆这种脸是几个意思?好吧,她承认她想□□他,难道美色不是她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她甩开林决的手,脚下却一崴,险些摔倒,林决一把拉过她,直接就吻下来。
这个吻,一半是本能,还有一半……他自己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