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区已经摆好了舒律和她的午饭。见她进来, 舒律停下手里的工作, 眉目一下子柔和下来。
一起在办公室吃饭,还是头一遭。
“我两点要出去, 只能陪你一个半小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舒律总是在无声地补偿她。以前,他会认为为公事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然他们也不会分开三年。
而现在, 池静发现他正极力地在她和工作之间找一个平衡点。对于一个事业心重的人而言,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不过舒律似乎忘了,他在转变,池静也是如此。三年前她理解不了的事,现在也会认为是理所当然。他们的契合,早已经从单纯的肉体发展到精神层面。没有争吵的生活可能会枯燥,但祥和。
吃过午饭,舒律还有心陪池静用大屏幕看了一会儿电影。时针指到两点时,池静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舒律看着她的睡颜,眼底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半晌,起身将池静抱进里面的休息室。
站在床边看了她片刻,舒律关好门,起身离开。
……
池静醒来后,脑中有些混沌。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处哪里。
她坐起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半。
随即一条未读信息进入眼帘。点开,池静看到是梁睿思回复的短信。时间是在半个小时之前。
她昨天发送的那条显示在上方——情况怎么样?
梁睿思方才回复的是:能不能帮我送些药过来?
什么药他没说,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他也没提。池静皱了皱眉,回复一条:需要什么?
良久,没有收到回答。池静只好转而给严昊打电话。
此时严昊正顶着太阳在南方某城市考察拍摄场地。他看了眼来电,走到一旁接通。听了听,方明白池静的意思。
严昊扯了扯嘴角,面上却没什么笑意。
“昨天瑞思跟他姐夫打起来了。现在梁家翻了天都是许慕那孙子惹的祸。我这会儿赶不回去,你去看看他,跌打损伤发烧感冒的药都带上点。麻烦你了。”
池静在那边安静地听着,末了,应了一声:“好”。
“还有。”严昊又说,“你去看他,他肯定高兴。但是……有些话这时候不适合说,还劳烦你憋着点儿。”
池静猜大概严昊的意思是怕梁睿思面子薄,便淡淡“嗯”了一声。
从舒氏出来是三点,池静开着她的新车去了药店,又买了些粥和清淡的小菜。到梁睿思家的时候刚好是三点半。
他上次给的详细地址,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小区环境很好,幽静雅致。
池静搭电梯上楼,抬手按了门铃,然后恍然惊觉梁睿思根本听不到。于是她靠在墙边开始给他发信息。
不久,寂静的走廊响起“咔嚓”一声。
厚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梁睿思穿着一身雪白家居服出现在池静的视线之内。
他的状态看起来有点糟糕。脸色比平时白,却又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原因,眼里透出几分迷茫,像是还没有清醒过来。
松软干净的家居服白得亮眼,将他脸上的淤青衬托得更为刺目。
两人在门前对视片刻,梁睿思沉静的黑眸有什么流转过去,然后松开门,牵唇笑了笑。
——进来。
似乎男人都喜欢简洁的装修风格。梁睿思这里也是如此。流畅的线条与大气的风格,透着一股单身男人的利落。
玄关处,拖鞋已经整齐地摆放好。梁睿思将池静手里的东西接过去,眼神莫名柔和下来。
“你吃过了吗?我买了粥。”
梁睿思摇头,放好东西后告诉她:发烧,脸又变成这个样子,不想动。
“先吃饭,然后吃药。”
两人去了餐厅,池静将温热的粥从口袋里端出来,又把小菜一一摆到他面前。
“不多,都吃完。”
话落,她转身去厨房。站在里面不禁失笑,真是干净的一尘不染。烧好水,池静回到餐桌旁,看到一碗粥已经被梁睿思吃掉一半。
她没有急着问关于溢香的事,梁睿思想说,自然会告诉她。
时间静静地流淌,池静不知道梁睿思几乎是在数着吃。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珍惜这种偷来的温馨。
在池静的监督下,梁睿思将食物全部吃完。池静去收拾,被他阻止。然后独自将餐盒收好。
在客厅里静坐一会儿,梁睿思依旧没有开口提溢香的事。
出这种事,不想启齿也是正常。只不过他原本沉静的性格好像越发变得沉闷了。
池静从口袋里拿出药,按照说明倒出两粒在他手心。
“好好休息,出汗后洗个澡。明天还不想出门,想吃什么我帮你叫。”
所有安慰的话在池静看来都是多余的。她帮不上忙,也不想用那些空话表示自己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