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律哪里跟“不行”搭得上边。
他在酒店有一个长期的房间,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在那里。池静还记得那天是两人在一起整两年。
那一晚池静已经不记得到底做了几次,只知道舒律那股狠劲儿是真的憋久了。
然而没想到过后没多久他们就分开了。
但是那感觉就像个烧红的烙铁,始终清晰地印在池静心里。
……
十五分钟后,池静拖着行李箱下车。
此时正是紫荆花开的时节。小楼旁那棵树上缀满了粉红的花朵。
第一次见到舒律就是在那棵树边。年纪轻轻的他一身贵气,来请文幕山为zing品牌调制香水。
舒律的祖母是zing香水创始人,活着的时候调香从来不假他人之手。辉煌了几十年的经典在老夫人去世后只剩门面在支撑。
为了改变当时尴尬的局面,舒氏只好聘请其他调香师创新。
那时池静站在二楼的窗边,视线完全被树下那个干净俊逸的男人勾住。
明媚的阳光穿透枝丫在他身上印出斑驳的光影。花瓣偶有掉落,落在地上或是他身上。
即使七年过去,那画面仍然历历在目。
池静的“见色起意”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大门紧闭,池静弯腰透过玻璃瞅了两眼这才推门进去。
“玉——嫂——”她扔下行李,朝中年女人扑过去,“你肯定想死我了,对不对?”
玉嫂正提着洗好的衣服准备拿到外面晾。见池静回来连忙将桶放下,高兴得拉着她左看右看。
——又瘦了。
她打了一个手势。
“就是因为吃不到你做的饭才瘦了。”
玉嫂摸了摸她的脸,乐得合不拢嘴。
——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比完朝楼上指了指。
池静搂着她亲了一口,两三步跑上楼。
二楼有一大片的落地窗,但由于阴天,室内光线特别暗。
窗边的红木沙发上坐着个老人,头发稀少,体态略胖。正佝偻着身子就着光线冷白的台灯看报纸。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盯着池静看了半晌。将老花镜摘掉后徐徐开口:“傻站着干什么?”
“我差点没认出来。”池静“啧”了两声走到他身边,“我的好师傅,您是不是趁我走这几年连我那份饭一起吃了?”
文幕山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瞪着池静:“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正好布里斯极力让我留在他那里,大不了我再回去就是了。”
反正有下家,不怕没地方去。
“你倒是舍得。”
池静扯扯嘴角没说话。
文幕山放下报纸,看着她问:“有什么打算?”
“这么久没见,你居然不是先问我过得怎么样,一开口就是这个。”
“天天打电话快被你烦死,你过得如何我会不知道?”
池静撇撇嘴:“跟溢香的人有过接触,想去那里。”
溢香股份有限公司是目前国内最大的香料香精公司。除了时尚品牌产业,原料供应商也是不错的选择。
文幕山意味深长地看她半晌,没说话。
——
第二天下了一场大雨。仿佛想把头一天憋的劲儿全撒出来。
池静支着下巴对着窗外发呆,感觉心烦就去了后面的工作室。
鼻子是很容易被忽略的器官。殊不知其实味道更容易将人深处的记忆牵出来。熟悉的味道一进入鼻腔,池静脑中很自然的就想起自己在这里的无数个日夜。
工作台上整齐地摆放着上百种香精。她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指出它们相应的位置。
左侧的玻璃柜里陈列着文幕山所有作品,当然还有许多珍藏品。池静一格一格看过去,目光虔诚。当视线落在其中一瓶的时候她怔了怔。
那是一个十分简单的方扁玻璃瓶,相比其他香水它简直就像站在天鹅堆里的丑小鸭。
标签是一个粗糙的手写单词——beloved。
这是她为舒律调的香氛。当时被她号称独一无二的作品。然而兜兜转转,这瓶香水最终没有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