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思显然不信。就魏绪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能看出来萧铎的心思才有鬼了。
“魏都头自然没看出军使的心思,但他跟我说了这路上发生的事。以周二小姐一贯的聪明,若她能确定军使对她的心意,还用大费周章地折腾这些事么?可见军使早就不爱她了。”
李延思不大懂“爱”这个东西。他理解的男女关系,就是去花楼寻个乐子,各取所需。女人需要钱,男人需要个身体发泄。一夜之后,付了钱走人。彼此之间没有感情纠葛,有需要的时候再凑在一起,欢欢喜喜。
魏绪迎面跑过来,看到李延思和顾慎之,连忙停住脚步,手指着身后:“我刚刚看到二小姐跟霍元霍甲走了,什么情况?”
李延思和顾慎之皆摇头表示不知,魏绪也不大想管她的事,又问道:“军使呢?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么?”
“夫人在那照看着,应当没事了。对了魏绪,你们回来的途中是不是见到太原尹刘旻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李延思从袖子里取出画像,展开在魏绪面前。
“对啊,就是他!这厮别看是个皇叔,跟杨信没什么两样。”魏绪嗤之以鼻。
孟灵均离开邺都的时候提醒过李延思,要他小心刘旻这个人。孟灵均曾在街上看过刘旻的手下劫持官府的家眷,还拦了下来。李延思当时就觉得奇怪,刘旻不在太原,跑到邺都来干什么了。后来才打听到,刘旻欲买马,经人介绍搭上了图勒这条线,想从西域大量购入良种马。图勒那日也有到萧府喝萧成璋的喜酒,身边带了个生人。李延思没见过刘旻,但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就画下来问魏绪。
刘旻好色好赌,在大汉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记得当年周嘉惠出事的前后,他还特地跑到蜀地去寻什么美人……等等,孟灵均为什么会特别注意刘旻这个人?还叫他们留意,难道这当中有什么隐情?蜀汉两国如今关系这么紧张,连边境贸易都关了,就是因为当年周嘉惠死在蜀国,萧铎发兵攻下了盐灵二州,惹得蜀帝大怒。
莫非当年的事,没那么简单?
“对了老李,你让我检查那些刺客的身体,什么都没发现。应该只是收了钱,临时凑在一起的,也许以前在军中效力过。我们还是看看派去京城黑市那边的人,可有查到什么线索,能够指认那幕后的贼人。玩阴招,就是个龟儿子!”魏绪不客气地骂道。
李延思叮嘱道:“再休整一日我们便回邺都,你嘴巴可牢点。军使特意吩咐过了,不能让老夫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这个梗已经被玩坏,自动黑屏。
第51章 求援
夜晚散尽了白日的喧嚣, 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子里, 像在地上铺了一层琉璃。空气燥热, 四周没有一点风。侍女端来一盘冒着丝丝凉气的冰李,摆于榻上的矮几。
萧铎沐浴出来,走到屋外, 士兵走过来低声禀报:“已经按照军使的吩咐,派人跟上了二小姐, 暗中保护。等到她安全入京便回来。”
萧铎挥了挥手, 那士兵便退下去了。
萧铎回到房中, 韦姌已经坐在榻上吃冰李。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身侧,衣服上都是水痕。萧铎拿着布走过去,俯身帮她擦头发,叮嘱道:“夜凉,不要贪嘴。”
韦姌说道:“都怪中原太热了。在我们九黎,夏夜都有凉风, 只要开着窗子, 铺上竹席, 睡觉时就会很凉快。”
萧铎注意到, 她每次说起九黎,眼睛就特别亮, 心驰神往的模样。他低头靠近她,快碰上嘴唇的时候,她却侧头躲开,伸手按着他的肩膀:“不要。”
萧铎皱了皱眉。
“你先把胡子刮了。”韦姌微微拉开领口, “你看。”原本白皙娇嫩的脖颈和锁骨之上已是红彤彤的一片,都是刚刚沐浴的时候,他的胡子刮出来的。她已经忍了一天了,此刻再不能不说出来。
萧铎直起身子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笑了。行军打战的时候,没空顾及自己的仪容,几天不沐浴不洁面都是常事。他原先想着进邺都之前刮了胡子再去见她,可后来被伏击中了毒也就忘了。男人从善如流地拿着铜镜坐在桌子旁边,拿出把小弯刀便刮起胡子。铜镜中的男人,下巴上都是胡茬,像个饱经风霜的老男人。难怪小姑娘不喜欢。
韦姌一边擦头发一边看萧铎刮胡子,手起刀落,非常干脆利落,颇具北方男子的疏狂和爽朗。随着胡子尽去,露出光洁的皮肤,又回复了那个棱角分明,轮廓俊朗的男子。眼看萧铎要刮完了,她连忙去拿了一块温热的湿帕子,跑过去帮他擦下巴。
萧铎伸手揽着她的腰,抬头闭着眼睛,感觉柔软湿热的布料擦过皮肤,分外舒服。他一生所求,也不过是有个知冷暖的人陪在身旁。天热了有人扇风,天凉了有人添衣。像这样平凡的小事,便让他觉得满足。
“好了。”韦姌擦完,刚要退开,却被萧铎打横抱了起来。
“你的伤!”韦姌出言提醒,萧铎却压低声音:“区区小伤,过几日便好。我们先做正事。”
萧铎将她放躺在床上,转身放下帘帐,高大的身体紧贴着她柔软的曲线,吻像绵绵的细雨一样落下来。男人强健的体魄好像蕴含着无穷的精力。韦姌感觉自己就像被这只猛兽叼回洞里的小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要将她吞裹入腹。
可他磨着那个几乎要让她崩溃的点,就是不进去。
她的泪水被逼到眼角,双腿不自然地夹紧他的腰,口中发出呜咽:“不要……这样……我好难受……”
萧铎贴着她的耳朵,强忍着欲望,沙哑着声音哄道:“夭夭,叫夫君。”
“唔,夫君……”像蜜糖融化一样的声线,冲入萧铎的耳中。这声魂牵梦萦的称呼,曾在他出征之时,夜夜闯入他的梦中,扰他安眠。
萧铎再也忍不住,含住她的嘴唇,一下子进入,肆意地驰骋起来。
韦姌以为他肩上有伤,就算“饿”了几个月,自己也不至于太惨。可她低估了他身上的狼性,完全不记得自己被弄了多少下,身体一直被他摆成各种羞人的姿势。他从后面进入的那一下,实在是太深,她挣扎着想要逃脱,却被他扶着腰,抓得牢牢的。
她被撞得眼泪都出来,累得精疲力尽。直到撑不住的时候心中还在感慨:出征的前三天,他真的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夜色正浓,应该是黎明之前极致的黑暗。萧铎下床点了盏微弱的烛灯,先去净室冲了一桶凉水,然后拧了帕子来给韦姌擦拭。姣好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全是痕迹,抓痕,吻痕,除了受伤的那条手臂,其它地方都布满了他的战果,尤以胸前最惨烈。
他的手轻拨开贴在她脸上的湿发,一颗泪珠还挂在眼角,他低头吮去。陷在梦境中的小人嘤咛一声,身体缩在一起。萧铎擦好之后爬上床,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小东西好像怕热,本能地要躲开他。他拿起枕边的扇子,轻轻给她扇着风,她这才老实了。
韦姌只觉得凉风习习的,十分舒服,不自觉地伸手抱住萧铎的脖子。萧铎笑了笑,下巴轻靠在她的额头上,这才觉得后背上隐隐生疼,看来明日又要让医士过来看看了。
***
后蜀成都,同样的夜色。
孟灵均步出奢华的水晶宫,宫女跪在地上行礼。他径自躺在殿前临着摩珂池的紫檀木椅子上,仰头望着星空。这身后的水晶宫是蜀帝专为了他消暑而建,楠木为柱,沉香作栋,珊瑚嵌窗,碧玉为户,四周墙壁用数丈开阔的琉璃镶嵌,内外通明。
只是这空荡荡的宫殿,这静谧美好的夏夜,总觉得一个人分外寂寥。
一位宫女壮着胆子上前,柔声劝道:“殿下,夜里风凉,您该歇下了。”
躺在檀木椅上的年轻男子,手置于腹,金丝绣的广袖垂落到地面。月光温柔地洒在他身上,侧脸俊美如画。
“我一个人静静,你们都退下吧。”孟灵均和气地说道。
宫女红着脸应了声是,只觉得双颊发烫,心跳加快,忙领着众宫人退下去了。
过了会儿,高士由拿了薄毯过来,盖在孟灵均的肚子上,手中拿着羽扇,轻轻给他扇风,说道:“殿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明日是册封皇太子的大典,您得养着精神才好。皇后又派人送了几张美人图过来,各有千秋,您……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