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江楚城,若是以前我还会怕你,现在你连魂魄都不全,你认为自己还能够奈何得了我吗?”
“那就试试吧。”
江楚城似乎笑了一下,而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森冷。
我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但怎么试都是徒劳。
身上的伤太重了,力气从伤口流泻而出,后面的记忆变得很模糊。只能依稀听见有谁不断传来的痛哼,可我已经分不清那是夙晔的,还是江楚城。
只是我在心里期望着是江楚城打败了夙晔那个变态鬼。
……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终于归于平寂,体温在慢慢回升,可眼睛还是睁不开,但是我开始能听见自己绵长的呼吸。
这是在哪儿?
喉咙很疼,连发声都困难。
身上已经不疼了,但我还是动不了。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人把我抱了起来,他的身体很冷,但却让我觉得很安心。
“我们回来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一下就辨认出那是江楚城的声音。
夙晔呢?
我问他。
“让他跑了。”他的语气很平淡,我以为他会更加愤恨一点,该不会是他故意放水让夙晔溜掉的吧?
刚这么想,我就听见他笑了两声:“是,我放跑了他,他还有用,现在不是死的时候。我得让他回去给清寂报信,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
我有些疑惑,上一次夙晔碰见他,难道没有告诉那个叫什么清寂的人吗?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中间……还发生了一些事。”我听出他的语气有些犹豫,一点都不像他平时霸道又嚣张的样子。
很快他又说道:“我知道你在找我,其实我一直在看着你,只是没有现身。”
我没有很惊讶,之前叶弛和我说那间小公寓被一股气场保护着的时候,我就想到是他。但后来为什么气场又突然坏掉了?和那枚铜钱有关吗?
他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来了,每次遇到我最想要知道的问题的时候,他都会选择避而不谈。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又突然开了口:“阮阮,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事,那样只会让你陷入困境。我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都分神在你身上,像这一次,就是因为我太大意才给他们制造了机会。”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他是自私?还是说他蛮横不讲理?明明已经把我拉进了这摊浑水里,现在却又告诉我不想让我沾上太多水里的污泥。
可是水里的污泥那么多,就算我不去找它们,它们迟早也会找上我。他还不如趁早告诉我污泥在哪里,好让我有准备,说不定还能躲过去。
不过他不想说,我就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自己转移了话题。
……那铜钱是你丢给我的吗?从医院回来后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但是那天又突然出现了。
“嗯?铜钱?我不是给你了吗?你弄丢了?”
我一愣,不是他?那会是谁?
“这事我会查清楚,”他低声说道,末了又补充了句,“你去过阴间这件事,谁也不要说,知道吗?包括住在你家里的那个道士。”
为什么?
我还打算回去和叶弛吐槽来着。
江楚城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他一直都在怀疑你,你现在回去告诉他你去过阴间还平安回来了吗,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怀疑我?
我被江楚城的话弄得云里雾里,叶弛为什么要怀疑我?
“你还记得他家里放着的那尊地藏王佛像吗?你看见那个的时候是不是很晕?”
我胸口大力起伏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个事,但是和叶弛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因为那天我受惊吓过度才会觉得头晕吗?
江楚城抱着我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我忽然感觉周身都温暖起来,似乎还有光线照在眼皮上。
“蠢女人,那是他故意放在那里的,他就是想试试你。”
我顿时如被雷劈。
我记得当时我才和叶弛认识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关于这个问题,江楚城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道:“后面你们上车之后,其实那车上的人早就死了,他带着你上了一辆灵车。”
那是灵车?可是那些人在翻车之前完全没有一点异样啊。
脊背蓦地蹿上了一丝凉意,我脑子里嗡嗡的,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
“那个不停转动的罗盘,记得吗?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突然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我可以肯定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叶弛,医院那次绝对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但假如江楚城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叶弛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总之,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最后江楚城给我下了这么个通牒,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放到了什么地方。身下软软的,鼻息间的味道有些熟悉。
“眼睛睁开吧。”
他这话像是咒语一样,我感觉浑身似乎都松懈下来。眼睛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第一眼便看见江楚城坐在旁边,低垂着眼,目光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