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我爸爸的事情后,我对生命再不敢存着半分的侥幸,太明白生命的脆弱,也许就在眨眼之间,他就没有了,将永远的离我远去。
我不敢想那样的结果,是的,连想都是不敢想的,我不能承受那样的结局。
到了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爸爸死的时候,不是我坚强勇敢,而是我有陆暻年,他就像是我最坚实的底座,他托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没有了他,也就没有了我。
我颤抖着说,轻声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想去看看他,哪怕只是碰碰他的手指都好,是那么那么迫切的想要靠近他,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感受他身上的温度。
爱情是什么样子的,我从前以为我都明白了,可是到了这一刻,我才发现,不是的,我什么都没有明白。与当时江哲年的出轨相比。现在的我更惊惶失措,甚至满心惶恐,我不能失去他的。
陆暻年,我绝不能失去他。
从前那些斤斤计较的问题全部化作乌有,名份、身份,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好好的,我就是一辈子做他见不得人的情妇也是愿意的。
只求他好好的啊。
袁圆还是哭,“他老婆守着他呢。谁也不让见。”
他老婆.......方笙.......连方笙。
我不敢多去想什么,就连那初初冒出来的嫉妒的苗头到被我在瞬间掐灭,这个时候,还在乎那些个做什么。我只问袁圆,“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吗?”
什么都不重要。
我只想着见见他,让我见到他。
袁圆抽抽嗒嗒的说:“顾夏你还是算了吧,你姐姐把人撞成这样,你不怕陆家人活撕了你啊。这几天你快点躲起来,顾佳芸现在成了植物人,一帮子人心里有火都没地方撒呢,到时候可不就要找上你!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有你什么事,但是别人不知道啊。就是白助理他们现在都恨疯了你,贺莲城昨天还说你是扫把星呢。”
我木木的。
袁圆应该是不知道出事的时候,我跟陆暻年在一起的,但是白助理,贺莲城他们,看样子却都是知道的。
他们恨我。
也有情可原吧。谁让事情就是那么巧,我就坐在陆暻年的身边,然后顾佳芸就冲撞了过来,我跟陆暻年都没有系安全带,我伤的轻他伤的重,这样的事实,他们不怀疑我都不行。
人整个就像是被人挖去了灵魂。
我知道就算是我知道他在那里,我也是见不到他的,他身边的那些人不允许。
而我也解释不清楚。
告诉他们我跟陆暻年当时抱在一起亲热,所以没有系安全带。告诉他们我根本不知道陆暻年会突然过来找我。所以根本不可能是我提前告诉了顾佳芸陆暻年的行踪。
更甚至告诉他们,危机的时刻是陆暻年用自己的身体牢牢护住了我,所以我才只是受了轻伤。而他,伤重。
我说这些有人会听吗?有人会相信吗?
我自己都不相信。
嘴巴在短时间内就干的起皮,我舔舔嘴唇,求着袁圆说:“那你能不能随时跟我联系,我想知道他的具体情况。要不然我于心不安。”
袁圆大概是觉得我是因为顾佳芸才会这样,所以她还劝着我说:“知道,他醒过来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现在全市最好的医生都在这里了,他一定没事的。”
说到最后明明是要劝我的人,却又哭了起来。
“嗯,他一定会没事的。”我说。
挂了电话,我摸摸自己的脸,一滴眼泪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我这个人眼泪最多,看个电视剧都能哭的唏哩哗啦的,陆暻年曾经笑我是水做的人,不仅下面水多,怎么上面也容易流泪呢。
他那个人坏起来,也是坏到了骨子里的。
想到他的种种,我抬头看着病房外的天空,很浅很浅的笑容,“放心,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当晚我就可是绝食。
我想他在那么痛苦挣扎的时候,我总该陪着他的,虽然不能守在他身边,但是我总该陪着他感受。
有人说相爱的人,心意是相通的,我想他平时那么照顾我的一个人,我就是受一点点伤他都会气的要去给我出气,现在我受伤又饿着肚子,他大概也是会心疼的吧,有了这份心疼,他是不是就能闯过来了呢。
夏亦寒气的满病房转,“你这是作死你知不知道?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你到底是在闹什么呢?!”
我呆愣愣的看着一个地方发呆,不哭不笑不闹。
就想能这样陪着他,捱过那么难熬的时期。
夏亦寒气的砸了所有的食物,吓的外面的护士都不敢靠近。
我却好似听不到一样的。
他最终也是没了办法,坐在我的床边说:“顾夏,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固执的人。”
固执吗?
我自己并不觉得,我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很快乐,因为至少在心灵上,我陪着陆暻年。闭上眼睛,他似乎就在距离我最近的地方,他会轻声细语的叫我‘小东西’,会被我偶尔的小脾气闹的无奈之极。
我满脑子都是他,真的,好像其他的什么都装不下,只有他。
他充斥着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只为他而活。
老天爷还是体恤我们的,次日下午。袁圆来了电话,说陆暻年醒了,危险期度过去了。
我还是没有哭。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是感激上苍,又是欢快喜悦,但是我就是哭不出来。
我想我大概是想把眼泪流到见到他的时候吧,到时候我一定要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好好的训训他,他这一次可真是吓死我了。
如果我们两个人必须要其中一个受伤的话,我宁可那个人是我。
真的。
现在这样的煎熬。真的比真的受伤去抢救要来的痛苦的多。
夏亦寒一直守着我。
听到我的里的话,他脸上勾出了一个惨淡之极的笑容来,说:“他没事了,你可以吃点东西了吧。”
我还是摇头,全身的骨头像是都跟着在一起响动。
我的脖子,是不能做摇头动作的,我忘了。
顿时疼的刺骨挖心,夏亦寒眼眶都是红的,“顾夏。你等着他来,总不希望他还要担心你吧,你觉得他现在还有能力照顾你吗?你自己不顾着自己,谁还会顾着你。”
我的反应都比以往慢了很多。
静待了一阵之后,我才说,“好,我吃。”
是我糊涂了,陆暻年现在就算是脱离了危险,那也还是重伤病号,我要早点好起来去照顾他。
他那么喜欢我煮的饭菜,他说吃到我做的东西,简直是他最幸福的时刻。突然就有点后悔了,平时怎么就没有多给他做一点呢,他现在受伤生病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懂得好好的照顾他。
他曾说过从前他吃汉堡包还有烤鸡的时候多。
受伤的病人可是不能吃这些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