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蕖拿着剑飞旋在那两股势力当中,一身素色的衣衫已经有了几分狼狈。越少千也在其中艰难作战,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羡吟在一旁隐忍着口中的血腥味儿,生怕越少千看了担心,自从刚刚面对越思明和郁遐年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体内的变化,她竟然中毒了!郁羡吟在脑海中翻遍了所有可疑的事情,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一会儿,越少千便力不能支的单膝跪在地上,白蕖拉住他的手臂,“主子,你没事吧?”
“毒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浑身都没有力气,看来这一切是郁遐年早就算计好的。今日我们要是想从这里走出去,难如登天。”此刻越少千才有些感激越思明,若不是有他拖延着郁遐年,这个时候只怕自己说再多的话都已经身首异处了。虽然不知道越思明到底是有意无意搭救自己,却还是有些庆幸。
“看来聪明绝顶的信王也已经坚持不住了,老夫我今日定是要一举拿下颍州了。”郁遐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身后跟着一支精锐骑兵。远处的厮杀声还没有断绝,看来郁遐年毕竟是早有准备,已经把越思明困在了刚刚的山谷里。郁羡吟皱起眉头凝视郁遐年,“你一定要这么做吗?越少千是我的人,若是你想杀了他,那就先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替他报仇的。到时候即便是到了黄泉,我也要问问母亲到底爱过你什么。”
郁遐年的脸色冷下来,“她从来没有心悦于我,你又何必多此一问为难她呢!”郁遐年说的那样平静,仿佛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一般,“羡吟,你总觉得我待你不好,可是你可知道你为何瞳仁异色?因为你母亲孟姜不是纯粹的成陵人,你的父亲也不是我。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养大了你,允许你姓我的姓氏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当初是因为你母亲我才留下你,可如今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郁羡吟诧异的看着郁遐年,没想到他竟然平静的说出了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虽然郁羡吟成千上万次恨不得杀了郁遐年,从不管他叫父亲,可如今听到自己身世之谜却务必心寒。郁遐年的眼中没有半点感情,仿佛自己真的已经累了他半生,让他压抑了那么多年似的。郁羡吟捏紧拳头,目光盈盈的看着郁遐年,“那我的父亲到底是谁?”
郁遐年冷笑一声,“你若是这么想知道,今日便替我杀了越少千。”
“我做不到!”
“太难了?那好,看在咱们名义上父女情分我不为难你,那你便把遗旨交出来,我便告诉你并且还会放你一马。本来我也没打算要你们的命不是吗?”郁遐年勾起嘴角,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你的一举一动是逃不出我的眼睛的,那些东西你根本信不过任何人带走。郁家除了郁青衫和繁枝之外你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用,而他们两个你却一个都舍不得背负这样的命运,所以这东西还是在你身上。”
郁羡吟不得不佩服郁遐年的心机,她摸了摸袖子里的东西有些迟疑,可再看看已经筋疲力竭的越少千和白蕖,似乎的确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你真的会放过我们?”郁羡吟再一次和郁遐年确定。
郁遐年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
郁羡吟把那份遗旨扔给郁遐年,赌一次,若是输了大不了他们一起死在这里就是了。
郁遐年接过那遗旨冷笑着大喊一声,“把越少千给我杀了,郁羡吟捉活的!”
“是!”
郁遐年亲自弯弓对着正在奋勇杀敌的越少千,沧桑的双眸绽放出冷冽的光芒,手指微微的一动那箭羽便呼啸着飞射而出,犹如一闪而过的时光般快速。郁羡吟看着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飞奔过去,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并不真实……
噗嗤——
郁羡吟闷哼一声,脸色苍白的看着越少千惊讶的神色,她只觉得背后的疼痛让她难以形容到底是什么滋味儿,仿佛是心一下子空了,天空一下子变成黑白的水墨失去了全部的色彩,越少千的唇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什么,可却一个字都听不见。
越少千搂住郁羡吟的身子大喊,“羡吟!”
郁羡吟抬起手抚摸他的脸颊,扯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别担心,其实就算没有这一箭,我只怕也活不成了。所以这一切不是意外,而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