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吟披着披风来到书房门外,一身雪白银梅熠熠生辉,犹如一株旷世之冰兰,动人而清冷。独孤鸢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天上的轻雪柔柔的垂下,带着几分缠绵,瞬间模糊了羡吟的脸颊。
仿佛一副水墨画,印刻在心上最美的瞬间!
“独孤少主,久违了!”羡吟清冷的声音打破沉默,却是无情的。
独孤鸢卿淡然微笑,“郁三小姐果然是不同凡响,竟然能从长门宫出来,倒也足以和九殿下相配,毕竟迄今为止从长门宫出来的也就只有你们两个人而已。”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放弃了?”羡吟可从未忘记独孤鸢卿对自己的纠缠,不过在自己的印象中他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那种痴缠仿佛不眠不休一般。
独孤鸢卿冷笑,“在下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足以匹配的实力却未必是最般配的爱侣。有的时候看似不般配,却最能共度一生。对于郁三小姐在下很有信心,毕竟成陵几国的经济命脉在下倒还可以指点一二。”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成陵几国和我有什么关系?即便你倾尽天下又能耐我何?”
“郁三小姐可承认逃离不开几国?”
“承认!”
“既然如此,就算你到任何地方,都是在下能干预的。而这些地方又都不得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国运,在下的手里恰恰掌握着几国的生死。”独孤鸢卿淡笑,眼底却透着几分狂傲,“在下虽不是江湖中人,亦非朝廷将臣,但却也足以撼动一座江山的兴衰。”
羡吟冷笑,“独孤少主富可敌国不假,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需知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独孤鸢卿垂眸一笑,“郁三小姐若是不信,在下也大可以试试。”
羡吟的匕首一挥,利落的削断了他的几根发丝,落在地上的薄雪上,像是白色的宣纸染了墨色。
独孤鸢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羡吟冷笑,“我郁羡吟从不怕事!”
“羡吟!”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郁遐年从里面走出来,瞟了眼地上的发丝紧锁眉头。“独孤少主……”
“郁大将军不必多言,在下并没有因此生气。倒是觉得郁三小姐的确是好胆识!”独孤鸢卿神秘莫测的瞟了郁遐年一眼,又对郁羡吟笑道,“我们终究有一天会再见面!”
羡吟看着他自信而挺拔的背影,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升起一股惧意。到底为什么,当初那个消瘦倔强的乞丐会变成如今这副骄傲的模样?这骄傲的背后却暗藏着那么多的落寞和孤寂。
“你觉得独孤少主如何?”
羡吟身子一震,转头看着一脸郑重的郁遐年,“你说什么?”
“独孤少主富甲天下又年少有为,是众人心中的良人,可在我看来他似乎只对你倾心有佳。”郁遐年眼底闪过一道光亮,“你是怎么想的?”
羡吟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中颇为不悦,但却没有表露出来,“羡吟心中并不这么想,更何况父亲不是知道么,我和九殿下……”
郁遐年抬起手止住了她的话,“如今你已经是远嫁扶余的王妃,九殿下也要和独孤大小姐喜结良缘,有些话说出来了是过去,不提也罢。羡吟,你随我进来。”
羡吟跟着他走进书房,房内离散着茶香,氤氲的水汽朦胧了残棋。
郁遐年挥挥袖,“你觉得此局谁胜谁负?”
“棋局变幻莫测,又有谁能通过残局看出谁胜谁负?”羡吟根本没看那棋局,独孤鸢卿乃是天下第一棋手,有“听棋”之名,即便郁遐年再厉害,怕是也难以胜过独孤鸢卿的棋艺。可若论老谋深算,若论心机城府,怎么能说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