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光的脸上虽然戴着银色的面具,但依旧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阴郁之气。羡吟不禁皱起眉头看着他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掌,满心疑惑。
落梨花满心焦灼的叹了口气,“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就算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好歹也不能让我断了指甲吧?哼!”
寒月光站起身,猎猎夜风吹起他月白的衣衫,“这些人竟然偷工减料的建筑堤坝,怪不得只要有水就能冲垮。就这些东西到底能用多少钱?朝廷每年下发的银子到底都去哪了?”
羡吟瞟了那些土一眼,松软而粗糙,根本不能抵御洪水。“朝廷虽然每年都有拨款治理水患,但实际上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为了治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但肥的却只有中间那些层层瓜分的官员。贪污腐败是治水之事的大患,不管朝廷怎么从富庶的地区收税,还是不够堵上这边的窟窿。”
“他们也未免太贪心了,即便朝廷俸禄不够他们的花销,那每年治水下拨的银子就算是他们留下一半,也不至于把堤坝筑成这个样子!”寒月光冷哼一声,转身迎风而立,一头青丝飘扬在脑后,“食朝廷俸禄,受浩荡皇恩,到头来却鱼肉百姓,把朝廷和皇上陷于为难的境地,全都该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或许说的就这了吧!”羡吟心中不由叹息,这一路上虽然没有走过大道,但也看见了很多饿死的百姓,其中不乏妇女和儿童。而那些官员想必正在想着怎么向朝廷哭诉自己的艰辛和水患的严重,企图向朝廷要更多的银子!
寒月光隐忍着自己心中的怒气,眼圈通红的拂袖一挥,卷起堤坝上的一胚黄土,双袖挥舞着运用内力凝聚成一块石头般的固体。噗通一声落入燕子砧中,被滚滚的水流吞噬。
“我寒月光在此发誓,总有一日要疏通南北河道,让天下黎民百姓不再受水患之苦。杀光天下腐败官员,在其位不谋其政者,杀无赦,让民告官再无禁忌!天下间没有纷争,百姓里没有苦难,实现一个天下大同!”寒月光甩袖负手而立,激昂澎湃的看着燕子砧,心中暗暗发誓!
羡吟此时此刻不禁觉得他才是一个真正的王者,那份与生俱来的霸王气质不是装出来的。高贵、冷漠、聪慧、大气,都使他无比高大!若是有朝一日这天下间再无纷争,成陵王朝再无老权贵,新世族,生在成陵王朝王旗下的人都是平等。那或许再也不会有什么悲剧发生……
三人躲在暗处静静的看着黑夜中那星星点点的火把,他们快速的穿越过堤坝。落梨花在一旁冷笑,“现在若是拉动火线,正好炸死那个越平远!”
“不行!”羡吟坚决的说道,“他不能死。”
落梨花挑眉一笑,“难道你还对他旧情难了?死女人,虽然你不怎么样,但是他那种货色也不大配你,更何况好马不吃回头草……”
“我要的不是越平远死,而是让他看着自己的水军还未开始真正的治水,就全军覆灭!”羡吟冷笑,“据我所知这只队伍是水军之中的后卫部队,虽然不是水上作战的主力,但对于工匠之事尤为通晓。若是没了他们,想必王朝再过几年也培养不出这样一批人。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怒,那才是越平远该承受的胆战心惊!”
寒月光瞟了她的侧脸,线条柔美而清冷,那双坚决的眼中戴着浓烈的恨意。“好,那就在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动手!”
“什么?”落梨花不禁皱起眉头,“我不同意,我的目标是越平远。炸药是我埋的,我有权利做主。”
“炸药的线索是我提供的,越平远的行军大营是我找到的,那些炸药也是我趁乱带出来的。我怎么就没权利了?”寒月光高傲的白了一眼,“我说一半的时候点,就一半的时候点!”
落梨花冷哼,“那又怎么样?就算不把越平远炸死,也要他残废!你拿出来又怎么样,真正动手还不是得埋在土里?你帮手了吗?”
“我又不是来帮你杀越平远的,我说过得到我想要的就不管你了!”寒月光丝毫不怕落梨花,甚至俩个人在一起还有些放肆。
落梨花撅起嘴看着羡吟,“小吟吟,你说什么时候动手呢?”
羡吟不屑冷笑着看了看天空,“和我有毛关系?九殿下让我来跟你混,你自己做主,至于这位了寒宫主,你似乎和他很熟,你们两个商量去吧!”
“我才没和他很熟,我这么个大美人才不会和一个整日戴着面具的丑八怪在一起。”落梨花不屑的切了一声,伸手抚鬓,妩媚的说道,“我这么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倾城倾国……”
“等等——”羡吟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火折子被落梨花不小心扔到了一旁,恰好点燃了那条连接着炸药的线……
寒月光和羡吟顿时皱紧眉头,浑身僵硬的看着那火花越来越远,落梨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