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便立马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复又朝着身后的春生笑了笑,嘴里轻轻地唤了声:“陈公子。”
春生只忙朝着郡主点了点头。
想要进去卧房换衣裳,一时,瞧见郡主在场,便觉得有些不妥。
一来自个目前尚且是名男子装扮,这二来么,难不成换回姑娘装扮,堂而皇之的告知她,她乃是这沈毅堂的被安置在此的外室么?
总归不知如何是好。
沉吟了片刻,所幸只立在了原处,未动。
却见那沈毅堂的目光在端阳面上审视了片刻,半晌,只冷声道着:“你来做什么?”
边说着,边往里走。
有丫鬟递来用温水打湿了的巾子,沈毅堂便顺手接了,擦了脸。
一转身,便见春生亦是立在了屋子里,未见与往日那般,一溜烟的便离去了。
顿了顿,沈毅堂便在一旁的太师椅子坐下了。
一旁的莞碧立马端了杯茶过来,道着:“爷吃茶。”
又忙朝着沈毅堂道着:“郡主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说完这话,便又给春生上了一杯茶,招呼春生坐下。
沈毅堂见春生坐在了一旁,面色顿了顿,只端着手中的茶吃了一口,视线却并未往春生那边瞧去,反而一转,便复又将视线落在了端阳身上。
目光已没有了方才那样岑冷。
端阳见沈毅堂面色缓和,便大着胆子,自顾寻了沈毅堂跟前的椅子,就坐在了他的身侧。
面上含笑着道:“舅姥爷可是个大忙人,可叫端阳好等···”
说到这里,只抬眼悄悄地往对面的春生瞧了一眼,只忽然间冲着春生眨了眨眼,。
便又重新看向对着沈毅堂道着:“舅姥爷说过的话可还作不作数?我今日可是要过来找舅姥爷兑现承诺的!”
语气中带着丝丝皎洁。
沈毅堂闻言,微微抬着眼,看着她,只皱着眉问她:“何承诺?”
端阳见他面带疑惑,只忙急急得道着:“舅姥爷可是要反悔不曾?那端阳可是不依呢,是舅姥爷自个应下端阳在先的,君子一言,如何能悔之?我可不依,反正今日我是赖定了,我可是发了话的,欧阳先生的那一副‘百骏图’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的,还望舅姥爷帮端阳一把!”
沈毅堂微微眯着眼,漫不经心的问着:“如何帮?”
端阳闻言,只微微红着脸,似有些难以启齿,话语一时支支吾吾的,显然,她并非是这般忸怩的性子,支吾了两声,所幸咬着眼,明言着:“自然是替端阳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