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颗衣扣什么都说明不了,而且在这之前她和襄平在废墟正殿内,只在紫英的陪同下待了好一会时间。
就算她将衣扣拿出来,按季凌风的巧舌如簧,也可以说是紫英强行动武,从襄平衣襟上夺下来的。
而刚刚那几个搬运陈太后尸身的,全都是皇宫后院的禁军,这些人本就效力季凌风。
所以他们就算也看见衣扣是从陈太后手中掉落在地,但若真询问时,恐怕没一人会将真相说出来。
因此明知道继续追问下去的结果,很可能是被倒打一耙,反倒让自己有理说不清,那萧瑾萱怎么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
所以将衣扣收起,暗中搜罗更多有利的证据,等到万无一失在迅猛出击,这才是上上之策。
而就在萧瑾萱和季凌风,对视无语,全都小心筹谋,唯恐被对方算计的时候。
两人却谁也没有想到,周显御这个关键性的人物,却在这时也赶到了衍庆宫。
一看对方来了,僵局马上被打破了,萧瑾萱是心里一沉,立刻就向周显御走了过去,很诧异对方为何不听劝阻,还是执意过来了。
而季凌风却是暗喜不已,扶着襄平走出废墟,就在脑中快速想着,怎么将衍庆宫的这一把火,全都推到周显御的身上,营造出对方才是幕后真凶的假象。
至于萧瑾萱,她这会也看破季凌风和襄平,打的什么鬼主意了,所以她一来到周显御身边,就忙诧异的说道:
“陈太后仙逝我知道显御你心里多少必会难受,但现在此乃是非之地,季凌风可能要将矛头对准你。所以显御你先立刻,赶紧将显辰接近宫来,绝不能叫对方在群臣面前制衡过你,到时咱们就相当被动了。”
萧瑾萱的话周显御听得清楚明白,但他却根本没有动,反倒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的说道:
“瑾萱,显辰恐怕进不了宫了,适才皇弟便衣去了法场,结果遇上刺客,身中数刀,刀刀带毒。虽然现在还一息尚存,丁师叔也在府内尽力施救,但能否熬得过来就不得而知了。”
正焦急的甚至动手去推周显御离开的萧瑾萱,闻听这话动作就是一僵,因为消息过于突然,她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怎么会呢,显辰今天是说过要去刑场,可已经被我劝回去批阅奏折了。对方不是一直待在王府内,他怎么就跑去刑场了。而且既然是便衣,就算有人要劫法场救陈书航,为何会将显辰伤的这么重。如今陈太后身死,显辰若有个意外,这大周的朝局恐怕真要混乱难以控制了。”
因为这些话事关重要,周显御和萧瑾萱说话的声音都很小,旁人畏惧他摄政王的身份也不敢靠前,因此在场官员无数,暂时却无人知道这一消息。
但旁人不清楚,暗中下令发动这场刺杀的季凌风,却是心里有数的。
虽然周显辰没在法场当街毙命,他觉得颇为遗憾。
但对方伤势极为严重,这会陈太后身死都无法前来,就此季凌风也推测的出来,这位文帝陛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如今季凌风对周显辰出手,就是为了除掉这个碍眼的皇帝,然后推举周逸登基称帝,把控这个孩子达到他权倾朝野的目的。
因此周显御想将此事压下来,偏偏季凌风巴不得趁着满朝文武都在场的机会,赶紧将周显辰命不久矣的事情抖搂出来。
可是他这种心情虽然很急切,但刺杀一事他也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若直接说出周显辰遇刺,必然会将矛头指向自己。
所以思来想去之后,季凌风不禁几步来到周显御面前,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摄政王当真是孝子,闻听陈太后出事,立刻就赶了过来。只不过为何这会只见王爷,却没看见陛下。太后娘娘乃是陛下生母,为人子者怎可不到场呢,这可有违孝道。陛下乃一国之君,应当为万民做个好表率才是。”
不能直接一语点破周显辰遇刺,季凌风就逼着对方现身,到时摄政王府交不出人,事情自然就瞒不住了。
虽然萧瑾萱一向善谋,可是陈太后仙逝,周显辰的确应该在场。
纵使她心里想出无数个理由,但都没有任何搪塞住此事的合理借口。
和周显御对视一眼,他们彼此都从挚爱的眼中,看出了担忧和凝重之色。
纵使萧瑾萱和周显御都十分清楚,陈太后才焚死宫中,周显辰命悬一线的消息若的公开,朝野必然大乱。
但即便在如何担忧,周显御在安慰的紧握了下萧瑾萱的手后,还是顶着肩上千斤之重的压力,望向满朝文武说道:
“皇弟如今没有到场,并非他不重孝道,而是在半个时辰前,显辰遭到不明来历之人的刺杀。这会身受重伤,正在接受全力救治。因此衍庆宫走水一事,还有朝政大局从现在起本王会一手监政,直到显辰苏醒过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