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讲到自己如何自小辛苦劳作,被白妈妈责打,却得不到杨氏丝毫庇护,甚至连对方院门都敲打不开的时候。
萧瑾萱眼中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一个人心里压抑的苦闷太久,一但得到倾述的机会,那就轻易很难在停止下来。
从梅庄的困苦生活,一直讲到回到萧府,她几次下跪也换不来杨氏的丝毫关怀,在到她彻底死心,渐渐疏远这位生母。
足足讲了一个时辰,萧瑾萱最后声音都有些嘶哑了,才算尽数全都讲完。
可是她的过往虽然已经说完,但堂内永昌王父子三人,却都紧皱双眉的沉默不语良久。
这世间苦难的人向来都不在少数,可是向萧瑾萱这种,名门世家之女,却活的这般凄苦无助的,恐怕就没有几人了。
而在瞧这会的周天浩,因为上面有一位兄长,所以他自小也没继承王爵的重任,可以说活的相当无忧无虑。
向萧瑾萱讲到的那些三伏天烧火,腊月里凿冰挑水,被下人欺凌责打,亲娘在旁却不闻不问的经历。
他根本都无法想象,这个新认的干妹妹,到底是怎么安然活下来的。
而如今将一切都了解清楚后,周天浩可不在怀疑,萧瑾萱说杨氏会加害与她的话是夸大其词了。
毕竟这么心狠的母亲,估计没什么是对方做不出来的。
而喝了一口茶,微微润了下嗓子之后,萧瑾萱声音再次恢复温婉,并带着一丝凝重的说道:
“我的生母会不会相帮薛后,又会帮着对方做些什么。这些都还是未知指数。可在城门之时,若我有丝毫的让步,左雯回禀给薛后,那对方必然会觉得姨娘便是我的软肋克星。到时真的怂恿对方暗算与我,毕竟杨氏是我生母,瑾萱对她是不可能痛下杀手的。到时被动挨打的局面,我萧瑾萱便是再难避开了。”
颇为认同的点点头,永昌王望着萧瑾萱这年岁不大,却为了自保,不得不事事费心筹谋的样子,这心里还真忍不住有些酸楚。
当即他想了一下,非但不在责怪萧瑾萱,不该对生母忤逆了。
反倒是一拍椅子扶手,当即就站起身说道:
“当初皇上叫我进宫,让我认你这丫头为义女时,为的就是借我的身份,庇护你一二。而你和薛后母子间的是是非非,以及坠崖险些送命的缘故,为父心里也都尽数清楚。原本以为我将你认为女儿的风声放出去,这些人至少会顾忌几分,如今看来这薛家人还真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呢。”
永昌王脸上经久挂着的笑容一敛,这位留着小胡子,身体发福向来没什么脾气的王爷,这会周身竟忽然产生一种,极具震慑力的气势。
接着永昌王更是哼笑一声继续说道:
“原本上次国宴之时,若不是那季凌风闹出一场,当众要求娶你为正妻的闹剧,皇上就已经准备封你为郡主,并将你与显御的婚事赐下了。结果这次机会错过,本王便想等着除夕宫宴之时,在当众正式请宗室将你的名字写进皇家。可如今我看事不宜迟,我现在便进宫把分封郡主的旨意要来,等你有了这层身份,我看谁还敢算计暗害与你。”
永昌王这话才一说完,那边的周天景就当即接口说道:
“瑾萱,其实你的封号父王都拟定好了,昭阳郡主便是你以后的身份了。而且我和天浩都没有妹妹,从今往后你在受了什么委屈,永昌王府便是你的家,妹妹只管回来就是。为兄在怎么说也是王府世子,护你一二还是做得到的。”
眼见自己的父王兄长都表态了,本来就对新添了萧瑾萱这个妹妹,而欢喜雀跃许久的周天浩,也赶紧站起身说道:
“瑾萱你别怕,以后那个杨氏在敢欺负你,妹妹便来告诉二哥我,她是你的生母,可我还是永昌王府的小世子呢,到时有我替你出头,看看你这个狠心的娘,还敢不敢倚仗生母身份欺负人。”
萧瑾萱活了两辈子,在萧家人身上没感受到的亲情,如今却在这永昌王府内,真切的尝到了亲情是何滋味。
虽然和面前这父子三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可是萧瑾萱却真的感受到,来自对方那毫不作假,极为坦诚的关乎之情。
而等到永昌王急匆匆赶去皇宫之后,萧瑾萱本想也直接告辞,可却被异常热情的周天浩拦住,硬是带着她去参观王府的存放珍藏的库房。
一番赏玩下来,等到萧瑾萱真的从永昌王府出来的时候,她的马车竟然大半空间,全被周天浩送的东西给占满了。
从古玩字画,在到名贵药材,还有布料裘皮,甚至连王府厨子拿手的点心,这位新认识的二哥,都给她打包带了好多。
望着这一车厢子的东西,萧瑾萱心里不禁觉得暖暖的,这种有家有亲人的感觉,真的让她异常珍惜,觉得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