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添龙,事到如今,尔还有甚狡辩之辞,再不从实招来,休怪本官大刑侍候了!”
有了凝香院诸女的证词,再加上前头赵大荣等人的供述,已然可以形成一道完整的证据链,足可证明叶添龙在说谎,到了此时,陈子明自然不会再跟叶添龙有甚客气可言的,拿起惊堂木一拍,杀气横溢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大人明鉴,下官冤枉啊,下官所言句句是实,他们串供诬陷下官,是欲为魏王脱罪,其心当诛,下官冤枉啊……”
认罪是死,不认罪也是死,叶添龙自然是不愿死得毫无价值,故而,哪怕明知道官司已难有胜算可言,然则其却是断然不肯认罪,兀自高声喊冤不止。
“诬陷?好个狡诈之徒,到了此时,还敢当庭胡诌,来人,取证物上堂!”
尽管说是要大刑侍候,不过么,陈子明却并未真的下令再将叶添龙拖下去重打,而是一拍惊堂木,高声地喝令道。
“诺!”
随着陈子明一声令下,自有一名衙役高声应了诺,捧着个托盘从旁闪了出来,那托盘上赫然有着两只布偶在。
“叶添龙,尔仔细看清楚了,这两只布偶可是当日在了然亭前挖出之物?”
陈子明挥了下手,示意那名行上前来的衙役将托盘递到了叶添龙的面前,而后声色俱厉地发问道。
“回大人的话,正是此二物。”
叶添龙看得很仔细,好一阵子的端详之后,这才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尔确定?”
尽管叶添龙已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可陈子明还是紧着追问了一句道。
“确定。”
听得陈子明这般问法,叶添龙显然是多了几分的慎重,赶忙再多看了那两只小布偶几眼,而后方才给出了答复。
“确定便好,来人,验笔迹!”
待得叶添龙再次确认之后,便见陈子明的眉头一扬,已是高声下了令。
“下官大理寺评事(从八下)高铷叩见大人。”
陈子明话音刚落,就见一名低级官员已是疾步从堂下行了上来,朝着陈子明便是一礼。
“免了,即刻验证笔迹。”
陈子明并未多言啰唣,仅仅只是面色肃然地吩咐道。
“诺!”
高铷恭谨地应了一声,走到了捧着托盘的那名衙役身前,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数张写满了字的纸张,将纸上的字迹与布偶上的字迹进行了一番仔细的对比。
“禀陈大人,两份证物之笔迹看似不同,实则笔架间惯性一致,当是出自一人之手,确认为叶添龙之手笔!”
好一阵子的对比之后,高铷终于是有了答案,但见其一旋身,面向着陈子明,恭谨地行了个礼,高声地宣布道。
“叶添龙,尔好大的胆子,魇镇之物,埋于魏王府中,妄图构陷魏王殿下,已是死罪难逃,说,是何人指使尔行此罪恶之勾当的?”
随着笔迹对比完毕,真相也就彻底大白了,毫无疑问,这两只布偶就是叶添龙自己所制,又是他暗中埋于了然亭前的,至于其究竟受何人指使么,陈子明其实心中有数得很,除了太子那不成器的东西之外,怕不会有旁人了的,当然了,心中清楚是一回事,问讯又是另一回事,值此案情渐明之际,陈子明不单不感到高兴,心里头反倒是颇为的担忧,怕的便是叶添龙会真将太子给供了出来,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乐子可就真要大了去了,奈何庭审至此,该问的话语,陈子明还是须得问将出来。
“这是诬陷,下官不服,下官不服!”
笔迹对比之结果一出,叶添龙便已自知必死无疑,然则却绝不肯认罪,依旧是强硬地嚷嚷着。
“不服?很好,高铷,将对比之详情细细道来,看这混球还有甚可说的。”
陈子明本心就不希望叶添龙供出太子,自然也就不会急着用大刑,而是转而命令高铷详细解说对比之过程,缘由么,很简单,那便是在设法给叶添龙一个喘息的时间,至于其是否能体悟到这等苦心么,陈子明也只能是坐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