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脑子也有些发懵,更糟糕的是,我手头竟然没有任何武器!好在那个纳粹匪徒也愣住了,似乎也没有料到我会闯进去。在一秒钟之后,我和他同时采取了行动。不同的是,他端枪开始射击,而我则立刻开始抱头鼠窜。”
“一点儿都不开玩笑,当时我一个后滚翻就滚出了门外,然后一个驴打滚就站了起来,然后撒腿就跑。与此同时,那个纳粹也冲了出来,端着冲锋枪朝我扫射。我能感到子弹在地面上跳舞,很显然如果继续在大街上奔跑,那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我一个侧身撞入了街边的房屋,来不及喘息,又继续向屋子的后门跑,当我一把拉开后门准备继续逃跑的时候,我又一次惊呆了,因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纳粹军官,他似乎正想进去。于是我们撞了一个满怀。不同的是,我因为之前已经受惊过一次,清醒的更快,而他却懵了。”
“就是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就可以决定生死,我抡起拳头冲着他的脑瓜连续揍了三下,血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而他也晕了过去。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危险的结束,因为后面还有一个冲锋枪手在等着我,实际上我已经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从纳粹军官的腰间抽出了他的配枪,是一只鲁格手枪,这可是很珍贵的战利品,上膛、瞄准、射击我几乎是一气呵成。我将弹夹中的所有子弹全部射了出去,打死了那个追我的冲锋枪手。”
“直到此时,我才能喘一口气。几分钟之后,连长驾驶着坦克回来了,打跑了德国人之后,他看到了我。‘中士同志,干得不错。’一边说他一边将晕倒的德国军官手腕上的表取了下来然后递给了我,‘拿着吧,有了它,你会记住一个战士应该时时刻刻携带武器。’”
“我接过了那块表,这是一块防磁防水的手表,在苏联算得上高级货,也许只有县 委 书 记一级的领导才戴得起。我决定将这块表寄给我的父亲,他一只想要这样的手表,虽然这并不是我买的,但也算是我用命换来的。”
“就在我暗自高兴的时候,连长指着纳粹军官命令道:‘把这个货拖下去毙了!’对此,没有任何同志有异议,虽然枪杀俘虏不是什么好行为。但是我们之前刚刚失去了战友,甚至我们中不少同志的亲人就倒在了纳粹的屠刀之下,杀死他们对我们来说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党卫队的渣滓,这些纳粹党的匪徒统统该死。按照军队内部不成文的规矩,凡是纳粹党的匪徒统统可以枪毙,谁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枪杀我们的政委和党员同志来着。这就是对等的报复!”
“当然,党和政府并不鼓励我们这么干,但是作为一个战士,作为一个失去了兄长的弟弟,我不得不说我憎恨德国佬。一年多后,我们攻入了德国,上级命令我们对待德国居民要友好,但是我们真的做不到。哪怕是最宽容的人也只能减少同德国人打交道,避免同他们接触。当然,有时候在政委的命令下,我们也不得不装装样子,给德国人一点小恩小惠。当时,我们每一辆坦克上都配发了一定量的糖果(都是缴获的),碰到德国小孩的时候,我们就会发一些给他们。”
“说到这里,说道战利品,我不得不先说说我们的饮食供应。在进攻中,后勤服务会远远的落在后面,我们只有在战斗结束之后休整时才能吃到野战厨房做的食物。但是,每次战斗结束之后,食品会很丰富,因为德国人不像我们那么穷,他们从欧洲各地掠夺来了无数的好东西,可以说他们什么都有。当然,我们其实也什么都有,只是在后方很远的地方,很难送到我们手上而已。”
“我们会优先享用从德国人那里缴获的食品,真的很丰富,有熏肠、奶酪、听装肉和各种水果罐头和酒类。但是德国的面包很糟糕,不仅没有什么味道,而且看起来还不像面包,嚼起来更是跟锯末一个口感。我最中意的德国食品是1.5公斤听装的德国熏肉。我们通常把它们切成十厘米长一厘米宽的肉条,拿两三片夹在面包里做成三明治,再喝上一杯德国啤酒,你就能感到生活时这么的美好!”
“言归正传,继续回到科诺托普的战斗本身。失去坦克之后,我一度有些无所事事,只能充当维修工,帮助后勤维修的同志修坦克、修汽车,不得不说,这段经历对我的帮助很大。战争结束之后,借着这门手艺我找到了新工作,收入很不错。”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那一天连长忽然找到了我,问我愿不愿临时借调到近卫机械化第一军去帮忙,现在那边缺少坦克手,而我们这边有富余。能上战场,我当然不会拒绝。很快师部就开好了介绍信和借调信,我收拾好行装之后告别了连里的其他同志,去近卫机械化第一军报告了。”
“当时,我以为这就是临时借调,打完这场战役我就得回去。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借调使我永远的留在了近卫机械化第一军,一直到战争结束。”
“进入近卫机械化第一军的感觉不能算太好,因为我们这些被借调过去的人就像牲口一样摆在他们面前任其挑选。当然,很快我们就被瓜分一空了。跟着新的营长我抵达了近卫重型坦克第100营,这是一个荣誉等身的单位,从东波兰他们一路杀了回来,可以说是全苏联公认的英雄单位。不过最让我高兴的是,该营装备的是t-54坦克,一想到我马上就可以乘坐这种最强大的坦克作战,我忍不住的一阵阵激动!”
“我被分配到888号坦克当炮手,说实话,我是有点失望的,因为车长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这样的老爷爷也能打仗?开玩笑吧!我当时就想换一个车组,因为我不是来照顾老头子的,我是来杀敌报国的。”
“不过我很快发现错得很离谱,因为老爹虽然年纪大,但是打仗确实很厉害,据说他参加过第十次俄土战争以来的历次战争,1900年侵略过北 京,1905年在远东打过日本鬼子,第一次世界大战跟德国人交过手,国内革命战争既当过白军也当过红军,三十年代又去过西班牙,反正据说他打过的仗比我们吃过的盐都多。”
“老爹不光是资历老,为人也很不错,他的存在让有些讨厌的政委不能随便下达无脑的政治命令。惹火了他,老头谁都干揍,而且完全不需要担心负责任的问题。据说老爹的老部下在军 内和党 内的地位很高,似乎是手眼通天的那种,反正就连师长都对他十分客气。”
“不过老爹很少谈论那些老部下的话题,他似乎是有益避开这个话题。有一种传言说,因为政 治取向不同,他似乎同那位老部下关系很僵。而他更愿意说的是他的孙女以及曾孙和曾孙女,看得出他很喜欢这些后辈。当然,在战场上老头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了,他对德国人没有丝毫的仁慈之心,他最常见的口头禅就是:‘将这些狗杂种的头皮剥下来,老子正缺双皮鞋!’或者 ‘只有死掉的德国佬才是好的德国佬!’、‘把那个纳粹的脑瓜拧下来,老子要撒 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