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就这么告诉她了?”
雅科夫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李晓峰,因为就在刚才,经过一段“唇枪舌剑”的交锋之后,李晓峰竟然将此行的目的基本告之了李尔文。这就让雅科夫想不通了,明明某人跟李尔文一直不对付,而且这个女人一直跟他们使坏,军情六处不止一次破坏过kgb的行动,没道理要给这帮孙子好颜色啊?
李晓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觉得她好骗吗?”
雅科夫愣了愣,客观的说,李尔文还真不好骗,这个女人太精明了,想骗过她非常难,至少雅科夫自己都没有这个信心。甚至对之前李晓峰能在某人那里占那么多次便宜感到震惊。
“那不就得了,”李晓峰笑了笑说道:“既然不好骗,也没办法骗,那干脆告诉她,让她自己瞎琢磨去呗!”
雅科夫有些愕然,尼玛,这也行?
还别说,真行,至少李尔文现在就很头疼,很纠结,当李晓峰告诉她这回的目标是冲着国 民党内部的大员去的,准备破坏日本人拉拢国 民党要员的计划时。李尔文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为什么不信?很简单,国 民党跟纳粹比起来,谁更凶残?捷克斯洛伐克和华夏发生的事儿哪边更重要?
很明显嘛,华夏这点儿事儿根本就不叫事儿,全打烂了也伤不到英国和法国的根子,也不能改变欧洲和世界的大格局。什么样的情报人员才能脑残到放弃捷克斯洛伐克跑到华夏来管一趟鸡毛蒜皮的小事?
反正以李晓峰的资历和职务,李尔文不相信他的来意仅仅是这么一件破事。可是不是这事儿,又是什么呢?
平心而论,李尔文智商很高,但是让她怎么也没想通的是,每一次稀里糊涂就着了道,有时候明明是优势极大,结果一眨眼就被翻盘。对于那个她始终无法战胜的老对手,李尔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反而感情,她一直试图征服那个人,一直想要赢一次,这是她唯一的心结,仿佛只要赢了这一次,她的灵魂才能重新恢复完整。
想到这儿,李尔文捏了捏额头,这一次某人到底想干什么呢?又是故布疑阵?
就在李尔文想着怎么深度挖掘某人的目的时。重庆方面内部也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对于苏联特使,各个方面都有不同的看法,尤其是汪精卫那一边,对苏联特使的感观一点儿都不好,就差没直接高呼反 动口号。
当然,老蒋那边虽然不同意某汪的做法,但是对苏联特使也有所不满,普遍认为特使带来的援助太少太不给力,还认为特使指手画脚很是惹人嫌。华夏的问题你丫一个外国人凭嘛指指点点?
反正,国 民党内部对李晓峰的感觉普遍不太好,认为这个特使来的有点蹊跷。
“让中统和军统都去查一查,看看这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是是什么来意!”
蒋委员长的命令一下,中统和军统自然是全力出动,一时间李晓峰下榻的林园以及苏联驻华大使馆附近特务是群起涌动,不客气地说,街上随便一伸手就能揪出个特务。
“都动起来了吗?“李晓峰懒洋洋地问道。
雅科夫回答道:“中统和军统已经动起来了,不过军情六处和日本人的反应不是很强烈。”
“不强烈?那就给他们加一把火!”李晓峰奸笑着下达了命令。
很快关于某人来华的目的就有好几个版本的小道消息开始流传,有从大使馆泄露出去了,也有故意释放出去的。反正有鼻子有眼睛的,很像那么回事。
而这些乱七八糟的假消息让李尔文更加发愁了,她愈发地猜不透李晓峰的来意了……
与此同时,香港。周佛海的代表梅思平以及松本重治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接触,就汪精卫叛国的事宜作出最后的协商。
“贵方如何确保汪先生安全抵达南京呢?越南毕竟是法国殖民地,会不会不保险?”
“梅先生,你多虑了。帝国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只要汪先生能够安全地抵达河内,之后的行程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松本重治眯着眼睛打白条。
不过这样的白条实在无法让梅思平安心,老蒋可是一直没有放松对汪精卫的警惕,中统和军统的人都在关注着汪精卫的一举一动,拖家带口的出逃哪里有那么简单。如果日本人不能提供安全出逃的路线和方法,这条路可是相当的危险。
松本重治不屑地笑了笑:“梅先生,请恕我直言,您的胆子太小了。常凯申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位苏联特使吸引了,大部分中统和军统的特务都集中在那一头,这正好是汪先生逃离虎口的最佳时机,帝国特高课已经做好了充分地准备,只要……”
不管日本人如何说的好听,梅思平始终有疑虑,他对日本人不放心,之前吞下东北的时候,口口声声表态东北就是他们的底线,可一眨眼就入了关,紧接着又盯上了华北,反正一点儿节操都没有。
而且梅思平能看出来,日本人对汪精卫的兴趣并不是特别大,似乎认为汪精卫的分量不够,日本人更感兴趣的是能抓住枪杆子的人。很遗憾,汪精卫在这个方面一直都有短板,怎么补都补不上。
不过梅思平也没能耐代替汪精卫做出决定,他只能向那位汪总裁传达这个消息,剩下的,剩下的就只是听天由命了。
那么汪精卫此时的心态是怎么样的呢?悲观,对前途特别的悲观。骄傲的人都有一个特点,但他的骄傲被击碎的之后,他很有可能转向骄傲的对立面——自卑。
此时的汪精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卑的人。这从他同国 民党几位军政要员的交流和偶尔的自语中也能看出来。
他说:“张悌说‘吴亡之际,乃无一人死节,不亦辱乎?’明知不能救吴亡,而惟一死自尽其心,然想自己死了之后,未死的人都要为奴为隶,这又何能瞑目到底,也不是办法。”
说白了汪的弦外之音是:“死不值得”。他还说:“和呢?是会吃亏的,就老实承认吃亏,并且求于吃亏之后,有所抵偿。”
另据记载,某次汪精卫曾问冯玉祥,大家都呼“抗战到底”,这个“底”在何处?冯说打到“日本无条件投降”便是底。在汪精卫听来:“这简直是一个丘八的狂妄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