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名声会更好,手中的财帛会更多。
作为回报,她也是会给王珠弄那么一个好名声。
最要紧的是,王珠究竟是有没有这份聪明。
王珠红唇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忽而嫣然一笑。
“中辰立国之初,太祖皇帝为了犒劳功臣,四处分封土地。正因为封地的诸王有任命官员,掌控税收的权利。故而,最后皇权被分剥,并且因此酿成了巨祸。在两百年前,景帝皇帝掌权时期,闹出了个什么七王之乱。实则当时军阀割据,作乱的何止区区七王。而当时的天子,更是被逼得离开京城,从前的中辰京城花都,更是付之一炬。”
“景帝出生于民间,并且从小生活困苦。饶是如此,他少年天子,诛尽了逆贼,收复了中辰江山。景帝陛下天纵英姿,独具慧眼。他瞧出了惑乱之源,故而也是不觉颁布了政令。从此,功臣的爵位虽在,却并不能沾手封地的税收和官员任命。并且,推行了推恩令。爵位虽可相承认,可是每隔一代,便是消减一级。后代若是无功,传了几代,便是跟庶民无异。”
“不过,景帝陛下到底还是有所顾忌的。毕竟也不能做得太绝,免得寒了功臣之心。故而当初他并没有将这分封制度一下子便废了,也留下了些许余地。这些许余地,便是一道恩令。但凡有爵位的功臣,无论是名下的田产还是商铺,都是无需向朝廷交取任何的税收。这,也是一道安抚之策。”
“却未曾想到,许多百姓为了避税,依附于勋爵,自愿将田地送予名下。只为了,逃避朝廷税收。先帝在时候,只觉得此策不妥,下旨废掉。然而,却也是收效甚微。朝廷虽有谕令,地方却也是装聋作哑。”
“直到本朝的摄政王端木紫麟上台,他下令执行此令,若是不听,便是动手杀了。据说当时在青州,一日之内,便是砍了千余人的脑袋。个个,都是名门之后。从此以后,在我夫君赫赫威势之下,便是绝对没有人,不敢不交这个税。”
王珠将这些原委娓娓道来,听得朱若白为之心惊。
她眸光宁定,不觉奉送上了茶水。
自己原本是要利用王珠,利用这个摄政王夫人。
毕竟强行收税的是端木紫麟。
若王珠出面,可是好得多了。
可这王妃是人精儿,可却也是不好拿捏。
王珠红唇柔柔,轻轻的品尝了一口茶水。
“不过,确实是如蒙夫人说的这样子。这些年来,还有一个地方,是有几许意外的。而这个地方,则正是清云郡。”
“别人肯不肯,我不在意,我这个清云郡君名下产业,则必定是守国法,必定是会交上税款。我可是,胆小听话的人。”
王珠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不觉抬头:“听说,清云盐矿,如今并未被官府所把持。”
朱若白心尖儿顿时不觉一颤。
她固然猜测得到,王珠是个聪慧的人。
可饶是如此,王珠眼光毒,还是出乎朱若白的意料之外。
王珠,王珠,当真是个厉害的。
难怪摄政王要娶了她。
要了个这般厉害的女人,端木紫麟其志也是不小。
“若官府不理,任由勋贵把持,那么我这个清云郡君,似乎也该是名正言顺的掌控者。否则,岂不尴尬。照着朝廷法度,清云郡原本没有我可干涉的地方。可是偏生清云郡就是个不合规矩的地方,我这个郡君,品阶在那儿,自然是,可以去搅一搅。”
说到了这儿,王珠吹动了一口气,却也是吹得茶叶翻动。
她轻轻的品尝了一口茶水,红唇盈盈。
朱若白一派凄然之色:“如今中辰皇朝虽然是武力冠绝天下,可也时不时有些战乱滋生。这些英雄家眷,对于朝廷而言,也是莫大的负担。所给予的抚恤银子虽然足可温饱,却谈不上如何丰厚。更何况,王妃口口声声说勋贵,然而如今盐矿之上工作的乃是寻常的军户。若要强征盐税,那可是要滋生他们的负担啊。王妃,这些年来,清云郡的食盐,又几时高价祸害过百姓?我也并不是为了清云郡的几个勋贵富贵人家,更多的是那些芸芸百姓。”
说到了动情之处,朱若白却也是泪水盈盈。
她手帕儿轻轻的擦过了脸颊。
“妾身,妾身绝不是那等贪图富贵的人。只要王妃前去清云郡,这管理盐矿的主使权,妾身愿意双手奉送上,绝不贪图。只求,王妃体恤百姓。勿要让这朝廷加税啊。”
说到了这儿,朱若白顿时咚的跪下来。
朱若白面容悲凄,心中却也是自有盘算。
王珠这般厉害人,真可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若不让王珠尝点甜头,这摄政王妃不会干休。
更何况,摄政王将这王妃请了这个封号,不就是有所盘算?
还是要将王珠笼络住了才是。
更何况,名义上让王珠主事,真正说话的人是谁,还能慢慢纠缠。
王珠虽然是厉害,可是毕竟年纪还小。
耳边,却也是听到玉秀师太不觉幽幽叹息了一声:“何苦与民争利?”
刘鹿最初脑子不够用,却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渐渐的,倒也是听明白了。
原来这王珠有了摄政王当靠山,居然是这般心狠。
在刘鹿眼里,朱若白这一跪,自然是为了天下苍生的。
可是王珠却居然是如此冷酷无情。
刘鹿这样子柔水一般的性儿,此刻也是不觉有些怒了。
可是虽然是怒了,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王珠却身子轻轻一侧,好似十分委屈的样儿:“蒙夫人这样子的大善人,这样子一跪,我可是受不起。更何况,我什么都不懂。朝廷上的事,我哪里能理会。只觉得,照着中辰律法行事,总是不会有什么错的。”
朱若白顿时一愕,她自然是想不到王珠居然是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