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分就分了!
以后没了大房照拂,瞧着这些疯狗还能如何?
只不过如今,陈老太君迟疑的,也就是这大房贪墨族产的事。
此事说来尴尬,更有损颜面,自然是万万不能传出去。
一旦传出了些许风声,不但大房清名保不住,只恐还会被逼将吃了的都吐出来。
如此一来,自己也是舍不得的。
陈老太君内心琢磨,若是多那么一些时间,只需几天,这账面必定是会做得十分漂亮。
为今之计,自然是趁机拖延,免得是落得有些不是。
这缓兵之计,当然也是要用一用。
想到了这儿,陈老太君面上尽是憔悴之色。
“罢了,既然人心如此,已经是不齐整了,强自留着陈家各房,也是没什么趣儿。既是如此,那就分家好了。只是此桩事情,虽有提议,却也是不容怠慢。待我整理准备,三日之后,各位在来吧。”
陈丰不知道母亲心意,眼见陈老太君松口,顿时面色一变,可是也是说不出反对的话儿来。
眼见陈老太君再无平时的逼人之色,各房也是觉得解气。
至于说到分家,这确实是一桩大事。
今日他们过来闹,却也是没打算今天就能分这个家。
三日之后再来,似乎也是没什么的。
众人面面相觑,心忖今日陈家大房既然松口,似乎也应当是见好就收。
不过他们如今,都是顾忌王珠。既然是不知道这个九公主是怎么想的,他们也是自然不好贸然开口,怕忤逆了九公主的心意。
一时之间,这大厅之中,倒是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顿时也是落在了王珠身上。
王珠再喝了口茶水润润喉,方才说道:“绝不能三日之后。”
陈老太君原本觉得王珠没理由不答应,闻言却不觉一惊。
她压住了心虚,冷冷的说道:“九公主,你这样子说,又是什么道理?就是分家,也是与你九公主没关系。至于族产,原本就不能分。莫非九公主要强逼陈家卖族产不成?瞧来九公主你这个心思,却也是不那么单纯了。”
暗指王珠唆使人前来,也是另有盘算。
王珠似乎听不懂陈老太君言外之意,手指微屈,敲打在几面时候,蓦然就是有那若干侍卫,鱼贯而入。
这些侍卫虽未当真做什么,可是就是这样子一站,也是顿时令人备受压迫。
王珠一双眸子十分清润:“老夫人,其实如今陈家各房都是在这儿,就是卖了族产,似乎也是顺理成章,也是没什么大不得的。”
陈老太君面色大变,很是不悦。
她暗示王珠有私,原本指望这个九公主爱惜羽毛,不肯污了名声,故而是收敛一二。却也是没想到,王珠变本加厉,竟然是不依不饶起来了。
仔细想想,王珠原本就不是那等用名声两字可拿捏的人。
想到了这儿,陈老太君也是越发慌乱起来。
“九公主,你今日将陈家各房叫来,对我逼迫。明着说你只是瞧瞧,不掺和陈家之事,什么要主持公道。可在我瞧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吧。恐怕是你觊觎陈家的家产,所以咄咄逼人,想要将这些人当傻子,自己独夺陈家的家产。尔等前来,可是比这位九公主当棋子了。”
事到如今,陈家众人瞧在了眼里,也是对陈老太君的话儿半信半疑。
仔细想想这位九公主身份尊贵,如今纡尊降贵,而且还咄咄逼人。说是没有所图,那也是没有人相信。
只不过就算知晓王珠心有不轨,那又如何?
就算有些怨怼之情,那也是不好露到了明面上。
“夺人家产?侵占族产?有些人,恐怕是恶人想告状吧。陈家大方兼任族长,并且经营族产,这么些年,从来不让别的人插手。陈老太君,你们陈家大房究竟是做了些什么?只恐怕你自己,倒是心知肚明了。”
王珠这样子轻轻的说道,顿时也是让陈老太君心中巨震!
冤孽!冤孽!这个陈家的庶出孽种血脉,果真是来讨债的!
早知晓这位九公主手腕厉害,这一次果真是有备而来的。
陈老太君一颗心砰砰的乱跳,却下意识不觉在想,就算王珠知晓,那也是未必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陈老太君手掌心也是满满都是汗水,苍老的面孔微微有些苍白。
王珠瞧她那可怜的样儿,却没有半点同情之心。
她就是铁石心肠,更何况陈老太君瞧着可怜心思却是不少。自己还没真对陈家动手,陈老太君就已经是搭上了京城的容太后那条线了。
有些人实在是不必对她有半点同情,若不掐住七寸,那么狠咬一口,最后吃亏的却是自己。
陈丰却不如陈老太君一样沉得住气,不觉嘶哑的叫道:“你,你这是血口喷人,张口就污蔑!”
王珠却一笑,轻轻的一拍手,只见几个陈家的账房被生生压了上来。
为首的程先生却也是不待人问,顿时开了口:“诸位,我是陈家的老账房了,在宁国公面前做事情,也是有那么几十年。九公主说的话儿,原本也是没有错。其实陈家大房身为家主,只不过替家族经营族产,所得银钱都是陈家族人的。这么多年来,陈家大房却私吞族产,为了大房自己牟利——”
他话语方落,陈氏族人均是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陈丰顿时怒喝:“住口!住口!尔等十分可恨,被九公主收买之后,居然开始诋毁老东家!简直是,是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