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兖州之乱解开,这些兖州权贵,必定是会第一时间,罗列各色罪状,势必要将王珠打压到底!
这个厉害的九公主,既然是得罪了,还是要踩到了足底,才肯罢休。
而这一切,这一切居然都是因为白薇薇说的那么几句话儿——
白薇薇一颗心砰砰的挑,果然是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子,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想来只需等一等,就能让王珠给毁掉了。
先除王珠,再除裴凰。只因为,王珠实在也是让她恨到了骨子里去了。
王珠清秀面颊却流转了雪润之意,微微含笑,样儿上也是没什么生气的样子。
“如今兖州既然是内乱在即,各位又何必如此呢?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兖州着想。这一次,让各位前来,也是因为筹集粮食,赈济灾民。诸位都是兖州有头有脸的人,家底丰厚,存粮颇丰,为什么不能本着慈悲心肠,好好赈济?”
人群之中,一名中年人顿时面色沉了沉:“九公主,这是官府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实在也是不能插手这些。须知道,后宫不可干政。”
在场的人不觉静了静,更不觉扫向了说话之人。
陈丰是陈蕊生父,陈家长房嫡处,如今更是陈家说话的人。
王珠如此待陈蕊,陈丰也是觉得颇为受辱。陈老太君虽一番叮嘱,让陈丰忍耐,陈丰却也是忍耐不住了。
在他的眼里,王珠也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
她接二连三的欺辱陈家,是仗着陈后的面子,也怪母亲胆子小了些。
王珠眼珠子轻轻一眯,忽而轻轻的说道:“就算是如此,那又如何呢?如今对着兖州一堆庸碌之才,尸位素餐的官儿,我也是不得不勉力为之。”
贺兰知原本在下手,那也是面颊涨红,不觉猛然站起来:“九公主,你不遵礼数,草芥人命,在兖州肆意妄为,随意杀人。如今,如今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到底是兖州的父母官,居然是被王珠如此羞辱,又怎么能忍耐呢?
原本自己对王珠处处退让,如今王珠却也是不依不饶了。
“身为大夏公主,你如此糊涂行事,居然弄毁城墙,全然不将大家安危放在眼里。如今前朝余孽,那也是虎视眈眈,九公主是要毁了大夏江山?”
贺兰知原本心中颇有些惧意,如今却也是顾不得了,言语之间,却也是颇有些逼迫之意。
王珠心中冷冷一笑。
从前她只以为贺兰知性子懦弱了一些,除了瞧不上,也是没觉得如何。
可是当她察觉,前世就是贺兰知顺了晏修,害死流民,用别人的尸骨换取乌纱帽。
对于贺兰知,她已然是十分瞧不上。
“你如此行事,仗着五千精锐,那算什么?咱们兖州之人,可是绝不会任人鱼肉。”
贺兰知一双眸子通红。
他字字句句,落入了白薇薇的耳中,正是白薇薇想要听到的。
贺兰知也是盘算,今日之后,自己必定要说动满城权贵,反了这个九公主。
“如此说来,贺兰知府是不肯服气了。诸位身份尊贵,从来得百姓侍奉,能锦衣玉食。可没想到,关键时候,所想到的居然不是如何处置流民,却也是争权夺势。我王珠虽然不过是个女儿身,可却也是好生不齿,当真是瞧不上了。”
王珠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我只想问诸位一句,我让你们慷慨解囊,危机时候,用自己家中储粮,救济如今危机,你却也是不肯了?”
王珠眼珠子扫过了眼前这些人,却没人应声。
可能这些人就如贺兰知所想那样,若是流民过多,就干脆关闭城门,独善其身。
至于救济之事,原本也是理会不了那么多了。
可却不肯去想一想,兖州并非军事重镇,城墙也不是那么的高,外面那么多流民,又如何能守得住呢?若是有前朝余孽煽风点火,这必定也是会酿成巨祸,满城被屠杀。
然而面对眼前这些人,王珠却也是并不想解释那么多了。
纵然是解释了,他们也是绝不会信,也是会各有私心。
在这些兖州权贵瞧来,那些个升斗小民那实在也是不算如何。
他们平时既然是柔顺如绵羊,没有吃的了,也就饿死了也是,怎么还会有别的事情。
王珠如今这般询问,却也是没有人回答,显然王珠已经是离心离德了。而这一点,王珠却并不如何意外。
白薇薇不觉轻声说道:“九妹妹,事到如今,你可也是不必使自己的性子了。你素来乖巧,这一点谁不知道呢。唯独有些小人教唆,方才是让你做出了那么一些原本不该做的事情了。人谁无过呢?那个鲁莽的军汉,实在不必让你费心。”
而白薇薇嘴里口口声声的劝着王珠,却知道以王珠的性情,必定也是不允。
她更想起,自己昨日,还私底下瞧瞧暗示,暗示姚蛟跟王珠也有暧昧之情。
恐怕到了明天,王珠连这木兰行宫,也是踏不出去了。
此时此刻,有些人心中更是盘算,如何行事。
王珠虽然掌控了卫所的士兵,可那又如何呢?如今这些卫所士兵,游走在灾民之中,留在王珠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
只要将几家的侍卫聚集一处,就能将这位招摇无比的九公主软禁了去。
到时候,人质在手,再除了姚蛟,收编军队,驱除难民。
想来,这兖州城很快也是会变得和从前一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