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第一项表示完全没有压力,而第二项,作为一个摸枪不多的人来说,没有枪感实在是硬伤。
至于第三项,我简直就有放弃的冲动——虽然那个长相可爱的女教官尹悦主讲的犯罪心理学、跟踪、逻辑推理、化妆学以及办案程序讲义等,比僵尸脸拔志刚的格斗搏击课要来得享受,但是对于我这么一个编外人员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用,所以我当时就偶尔会开一下小差,脑子一直还停留在了别的课程上面。
枉尹悦还常给我开了小灶,时不时抽我起来提问。
我惭愧了,又十分发愁。
一想到若第三部分考砸了,尹悦脸上那杀气腾腾的怒火,我心中就有些露怯。别看那个妮子是个柔柔弱弱、开朗阳光的女孩子,比我还小一岁,但是她可是将厉害到没有边的小黑天给围困住的七剑中,其中的一员啊!这个母暴龙发起飙来,我想我多半是扛不住的。
在进行考核的头天下午,最后一堂讲课结束后,教官们给我们放了一个小假,没有再在晚餐之后让我们负重五千米奔跑,而是给我们留下了充足的时间,享受这难得的悠闲。
我想这应该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丝短暂宁静吧。
因为没有了饭后运动,我们待在食堂的时间便显得有些多了起来,迟迟不肯走。朱晨晨和白露潭愁眉苦脸地坐在我们的对面,抱怨明天的考核。和我这个家伙不一样,她们大部分人都对第一部分的铁人三项十分头疼——这种强度,别说是我们这些杂牌军,就算是红龙的那些牲口,估计也要累得够呛。
更可恶的事情是,后面的实弹射击,就安排在“铁人三项”完成的半个小时之后,一点儿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这加了料的铁人三项是什么概念?
几乎每一个能够完成的人,估计连手都会抬不起来,那还拿什么力量来握枪?双手都快不属于自己了,还拿什么东西来保证自己能够在实弹射击中,取得好成绩?朱晨晨一边吃饭,一边狂抱怨设计这个考核项目的人,或许是个天才,但更有可能是个变态。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角落埋头吃饭的一个男人抬起头,然后朝这边望了过来。
他脸上那全然瘫痪了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来继续啃着盘中的卤酱猪蹄。
那一瞥,让人感觉心中寒光一现。
朱晨晨浑身直打哆嗦,看着我们,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拔志刚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于是她看了看那个低头吃饭的教官,又看着一脸无奈的我们,鼻子抽噎一下,眼眶中的泪水就滚落出来,吓得白露潭和王小加等人连声安慰,好是一番手忙脚乱。
那一夜,很多人在恐惧和担忧中度过,而我,则八字一摆,睡得跟头猪一样,呼噜呼噜。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天边仅仅只有一抹白,我们就被紧急集合的哨声给惊醒了,一群人在操场上集合,然后在僵尸脸的带领下,开始了第一部分的考核项目。
经过一段时间科学的锻炼,这里的每一个人无论在意志,还是在耐力上面,都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在调节一些力量输出的方法后,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吃力了,咬着牙,在太阳初升的时候,我们已经陆续来到了河边,将身上的背包绑上了许多木棍,然后推着开始了武装泅渡。
这里面的艰辛自不必言,每一个人都在跟自己心中的软弱和懒惰在抗争着,到了后面的游泳和折回,以及千米蛙跳,几乎已经不是体能上面的因素起主导作用,而是关乎于意志。
其实这里前面的每一项,都能够将我们每个人身上的体能给榨压干净,何况是连续不断地行进呢?
二十多人的教官和后勤团也一起出动了,河面上有浮艇来往,朱科长在上面神情紧张地四处望,唯恐学员的体力不支,就一声不吭地沉入了江底去。
极限的体能较量中,唯有意志强悍者,方能够夺得头名。
在没有依靠金蚕蛊的情况下,我也遭受了平生最疲倦欲死的挑战,我每一秒钟,都在告戒自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就必须要经得起考验;然而肥虫子这个小畜生却不断地勾引我,来啊,来啊,我可以赐予你力量……
它的意识如同魔鬼,让我泪流满面,终于被表面憨厚地它给欺负了一次。
最后的结果,第一名被西南行者赵兴瑞夺得,这个似乎是个居家的道人在结束之后盘腿打坐,不悲不喜;第二名,八极拳高手陈柯,这个年轻人虽然打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但是耐力却是一等一;而我,则是第三名,没有依靠任何外力,一步一步地咬着牙苞谷,硬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