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神了,准到没边。
他躺在病床上,右腿打了石膏不能动弹,好好一张小白脸破了相。
那天下午他逃课翻出学校围墙,从静谧的街道拐过无人巷角,被人从背后以肘重重击背,打到他弯下腰,蒙着头给人揍了一顿。
打到他怀疑人生。他细胳膊细腿的经不住折腾,轻轻一掰就折了。
好在第一时间被学校的保安找到,有人向他们举报石泽翻墙逃课。
来探望的父母也来得很快,因为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说他长期翘课成绩下降厉害。
生活一团糟。
石泽现在全天二十四小时受到父母监视。
赵岁袅的烦心事终于解决了。
周一早上升国旗,石泽的消息传遍了年级,说他在外面耍混被社会人士报覆了,现在学校在商量要给他处分还是直接退学。
赵岁袅和林维微站前后排,林维微用手肘碰了碰,压低声音问:“袅袅,是不是你干的啊?”
今天谢意负责做国旗下演讲,特地换了校服,英伦风,白衬衫在阳光照耀下无比扎眼。谢意拿着话筒,微微垂下眼,盯着地面,脱稿演讲着,一瞬后,不知想到什么,抬头。目光穿越人海,与正在专心偷看他的赵岁袅撞上。
三秒的对视。
赵岁袅猛地低下头。
惊慌失措。
谢意一句话讲到一半,蓦地卡词一停顿,然后泰然自若接上。
没人注意到。
“袅袅,你有没有听我讲话……”林维微见推她没用,作势要挠她痒痒,佯怒,“你不会在我面前装傻吧?”
赵岁袅按住她的手,求饶:“没有没有,我也打不过他。”
石泽长期骚扰她,赵岁袅不堪其扰。保安那里是她去告发的,林维微和商陶陶负责帮她去石泽班主任那里揭露石泽。
谁让他身不正影子歪。
中午照例去自习室学习,赵岁袅在一边翻着本《万历十五年》,偶尔随手在书页上做着批注。谢意给赵惟森讲题。他思路清晰,总能找到最简洁的方法给赵惟森把题目讲明白,赵惟森连说听不懂的机会都没有。
偶然一偏头,赵岁袅怔了下,赵惟森右手拳锋一圈的青紫,瘦长的指节微肿起来,搭在稿纸边上,因为疼痛而微微蜷起。
赵岁袅拧了两道长眉:“撞到铁门上了?”
赵惟森把手收起来,曲拳往腿上随意一搁,满不在意,“敲到了软骨头,没什么事。”
谁的软骨头这么硬。
赵岁袅合上书页,想了想拿上钱包从教室门出去,不多会儿,在自习结束前微喘着跑回来。
“云南白药和凡士林油纱条。”赵岁袅扬着袋子,嘱咐:“回去记得好好上药。”
赵惟森双手已经揣进兜,鼓着棒球外套,不正经问:“关心我?”
他不接,赵岁袅把袋子放桌上,再次提醒:“记得上药,好得会快一些。”
赵惟森哼笑了声。
意味不明。
赵岁袅:……
身边的人受了伤她都会关心,一视同仁地温柔对待。不过赵惟森老哼什么,是不是嗓子不好,或许下次应该给他带点金嗓子或者西瓜霜含片。
谢意打断他们:“还有一道题。没时间了,我不讲,你会不会做?”
赵惟森一仰,后靠在椅子上,很快把题目看完,目光悠悠转回谢意脸上,“这道题我会。”
谢意:“把你的思路说完,今天就结束。”
赵惟森不仅思路没错,还口算出了答案。
算是有进步。
谢意把他做了一半的习题册递回桌上,“学习能力还可以,你也厉害。”
赵惟森轻笑了声,以玩笑话的语气回了回去:“没你厉害。”
总觉得气氛不太对。商陶陶把脑袋搁在林维微肩上,偷偷问:“他们这是在捧哏逗哏吗?”
赵岁袅回过头,问:“什么是捧哏逗哏?”
商陶陶眨眨眼:“就是相声里面两个人一唱一和,相互吹捧啊。”
赵岁袅温吞地回道:“可能吧。”内心却隐隐冒出个不同的声音,她赶紧压下去,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
林维微翻了个白眼,把商陶陶脑袋抽开,啧了声,“没救了。”两个人都傻得没救了。
……
赵岁袅最近和谢意的交流算不上频繁,但她每天都悄悄摸进谢意的个人空间看几遍,然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生活未必太枯燥乏味,也不关注点有意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