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赛已经开场二十分钟,局势完全不像是解说初始预测的那样。
现在场上比赛已经结束三局,比分——3:0。曾晚再拿下一局就能进入决赛。
场上,曾晚发狠打, 拼了命打, 瞿夏被逼至无力还击。
赛场外坐着梁勤, 他愁容满面, 曾晚打的很好,可以说比先前任何一场都要好,击球声在偌大的场馆回荡,引得观众频频惊呼, 但这样打比赛的曾晚……不是他想看到的……
今日研讨会陆程和没去,此刻,他坐在观赛台前排望着曾晚,眉头始终蹙着没有松开,俊朗的脸上满是担忧。
曾晚看似在打球,实则在发泄,而且……已经失控了。
十分钟后,比赛结束,比分4:0。
曾晚一局都没丢,分别以11:5,11:7,11:9,11:6的比分一路顺畅赢得比赛。
曾晚与瞿夏握完手,无表情走回梁勤身边。进入决赛了,曾晚面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梁勤递给她水,曾晚小心翼翼从瓶子下头接,显然不愿意与男性有身体接触。
梁勤叹气:“曾晚啊……赢比赛了,不开心呐……”
曾晚摇头,面色很差,她疲倦道:“教练……我累了……想先回去……”
梁勤张嘴想说什么,可活了大半辈子,唯独不会安慰人,他只是说:“好,让曲欣艾陪你先回去,其他的教练来处理就行了。”
曾晚点头,“谢谢……”
在曲欣艾的陪同下,曾晚避开了记者早早回到了酒店。洗完澡她就蜷缩在窗台边的一张靠椅上眺望着远处,望着望着便发起了呆,发梢还滴着水。
曾晚没有食欲,曲欣艾打电话让酒店准备了清粥,粥在矮桌上放冷了,曾晚也没有动一勺。
“晚姐……”曲欣艾搬了张椅子坐在曾晚身边。
曾晚偏头看她。
曲欣艾对上她无神的双眼,鼻子一酸,就抱着她哭了起来,“晚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小艾……”
曾晚现在这模样,让曲欣艾忆起了四年前。
那时曾晚手受伤,负面情绪累积到一个点,她会发脾气,会骂人,那样是不对不好的,曲欣艾都明白,可那样的曾晚至少让她觉得有血有肉。
而不是现在这样,沉默无言,让人不敢轻易触碰,生怕……碎了。
比赛结束后,陆程和约了教练许建树见面,不为别的,就为曾晚的事。作为一名医生,陆程和看得出曾晚是有问题的,不只是身体上的。
酒店房间,许建树与陆程和分别坐在茶几的两侧。
许建树举起刚泡好的热茶,只是凑在嘴边吹了下,没有饮,“想问什么?”
陆程和沉声:“许教练,曾晚她以前出过什么大事吗?”
“大事的话……就左手受伤那事……”
“这事曾晚跟我提过,说是为了救人,可具体是怎么弄的?”
许建树看他一眼:“诶……这事曾晚不说,其实我也不好多嘴,况且当事人有两个。”
陆程和蹙眉:“除了曾晚,还有谁?”
许建树严肃抿嘴,显然在思忖要不要说。
陆程和:“许教练,您放心,我以我的人格保证,绝不对外说半个字。”
许建树盯着茶杯上腾起的热气,吐出两个字:“梁博。”
陆程和皱眉:“梁博?”
许建树点头,他抬首觑着陆程和,娓娓道来:“四年前,梁博十九岁,你明白的,青春叛逆的男孩子不好管,那段时间他惹出了不少事。”
许建树抿口茶继续:“后来他出格事情做多了,我们教练员商量着给他下了惩罚,罚款加劳改,劳改后他反省了,就又把他调回来。”
陆程和认真听着。
“有次男女队组织打友谊赛,晚上大家就聚餐,期间梁博偷溜出去了玩,曾晚那天好像心情不好,正好散步撞见他,就跟上去看他干嘛去了。”
陆程和低眉,曾晚那天心情不好,应是与他分手有关。
许建树叹气:“后来梁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曾晚人已经在医院,手也成那样了。我就问他怎么弄的,梁博说是曾晚为了救他挡的。起因呢,是劳改的时候,他瞧见有几个地痞欺负一个老奶奶,恐吓讹钱,他年轻气盛看不惯,上去起了冲突,哪知道那些人记仇,见梁博出门,就跟踪报复了。”
“警察处理完,我们怕这事对两人影响不好,就给压了下来……梁博父母也给媒体施压,没人敢报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就是心疼曾晚那姑娘,手受伤之后,原挺活泼温顺一人性子变了,脾气收不住……”
讲到这儿,许建树电话响了,电话收线,他说有比赛事项要处理,得离开一趟。陆程和见状,起身礼貌告辞。
陆程和心思沉沉走出了许建树的房间,他在过廊徘徊好一会儿,才进电梯去到曾晚在的楼层。
迈出电梯,陆程和老远就看见曾晚门口站了个人,他细细瞧,发现是梁博。梁博察觉陆程和的视线,也扭头看他。
片刻后,陆程和走到梁博面前,“梁博,我有事想问你。”
“好。”梁博应声。
“去我房间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