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印度洋的某座岛屿。
重症监护病房,寂静的空间里,一个年轻男人插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原本矫健而匀称的肌肉被各种输液管占据。他的一双眼睛静默地望着窗外,俊美的脸上也带着深深的虚弱和疲惫。
病房门被推开。
厉老爷子走进来,把几张照片拿到他的眼前:“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你才离开多久,她就和前夫死灰复燃,小雷,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好好和苏棠过日子才是正经!”
病床上,厉雷的眼眸微微转动,望向那些照片。
都是裴子衡与夏绫的合影。
有些像是偷拍,在舞台上,他将她抱在怀里;在停车场的夜风中,他们两人低着头挨得很近,她在他的手心里写着什么;在高档奢华的酒店里,他从她的房间里出来……
还有一些是光明正大的摆拍,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古朴雅致的山水屏风,与她极相称。她穿着一袭银白色闪缎小礼服,镂空雕花,仙女一般,娇小的身体与裴子衡挨得很近,眼中噙着笑意面对镜头。而裴子衡的手,搂在她腰间……
厉雷的眼眸中有一闪即逝的愤怒。
厉老爷子很满意:“看清了吗?死心吧。”
“她……小绫……”病床上,厉雷的嗓音沙哑,一字字艰难地说,“不会背叛我。”那天,她打电话给他,他放下电话就动身,打算回国当面向她解释,可是,中途出了意外——厉家派了人来拦他,他闯过了;敌人封锁了整条战线,他也闯过了;临上飞机前,厉风靠近他,说是有话让他带回国……
猝不及防地,他被厉风一刀捅进身体,很深的伤口,足以致命。
“你要回去是吗?”厉风舔砥着匕首上的鲜血,笑得诡艳妖娆,俯身,声音迷离得宛若情人间的低语,“小雷……我亲爱的弟弟,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不管不顾?我与全世界为敌,竟然都还留不住你?”
厉雷愤怒而冰冷地瞪着他。
厉风依然是笑:“苏棠怀孕?没关系,那孩子不可能是你的。但是,叶星绫不行。我不许你回去见她,听见没有,小雷?”
他恶意地戳了戳厉雷的伤口,锋锐的匕首伸进厉雷的腹部搅动。
厉雷痛得闷哼一声,脸色惨败,冷汗一滴滴落下。
“这下,知道痛了?”厉风笑意嫣然,一双眼睛明艳得让人不敢逼视,“不听话的弟弟,就应该受到惩罚。”他把沾血的匕首缓缓贴近厉雷的脸,“是不是女人都很喜欢你这张脸?如果,我把它划破了,你猜叶星绫还会不会爱它?”
他一刀划下去。
在厉雷的左脸颊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事到如今,厉雷的目光反而更冷:“哥……哥、”他艰难地说,“你就是个疯子……变态……畜……生!”
啪地一声,厉风反手重重给了他一耳光。
“畜生?你说谁是畜生?!”他们都是一个父亲生的,只有母亲不同,厉风生平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提及母亲,怒极,他的声音反而变得更轻柔,“小雷,你真是越大就越不乖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把你变得和小时候一样乖巧的。”
他又是一刀,切在厉雷的身上。
厉雷再次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连意识都恍惚。
他不知道这个疯子哥哥是发什么神经,自己回国找小绫,到底是哪里招他惹他了?然而,厉雷很明白,这个哥哥一旦发起疯来完全不可理喻,虐杀亲兄弟的事也不是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