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就像要吃人,紧抿嘴唇看着她咳嗽,一言不发。
夏绫追问得越急,他的神色就越难看,等救援人员抬着一个空担架来到她面前时,他更是冷冷地抽身,让开了位置。
夏绫如溺水之人,抓住身边的救援人员就问:“你知不知道厉雷怎么样了?告诉我,拜托你告诉我!”
“你是说我们另一架直升机去救的那个人?你放心,等下我就用通讯仪帮你问问……”
“我看谁敢告诉她!”裴子衡突然发怒。
所有人噤若寒蝉。
与夏绫说话的队员歉意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出声。
夏绫浑浑噩噩地被他们抬上直升机,全身被临时夹板固定,动弹不得。转不了头,她只能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裴子衡,你在哪里,告诉我……告诉我厉雷的情况……”
一声一声,重复着,嗓子渐渐干哑。
直升机起飞,巨大的轰鸣。
她听见有人向他汇报着什么,“昏迷……”“厉雷……”
零散的字眼飘过来。
夏绫拼命竖起耳朵去听,可轰鸣声实在太大,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听不清。裴子衡似乎对救援人员吩咐了什么,对方说,“是。”然后是长久的静默。
“裴子衡……”她咳着,喃喃,“告诉我……”
他终于走过来,到她身边半俯下身,“厉雷没死。”
她狂喜,艰难地转动眼睛,看他。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情况很不好,昏迷,生命体征微弱,救援队员判断很可能有严重内伤,需要及时抢救。”
夏绫的心又悬起来:“救救他!”
“可以,但夏绫,”裴子衡盯着她,一字字叫她的名字,“你要怎么保证,在我救活他后,你不回到他身边?”
她怔住,想起裴子衡那些苛烈的手段,打了个寒颤。
“你……”她闭了闭眼睛,苦涩地说,“我已经落到你手里,还能逃得掉?”眼前浮现的是那时的别墅,冰冷巨大,满是监视器的卧室,黄金锁链……
那是她永世的梦魇。
他却说:“我可以不锁着你。”
夏绫又怔住,他想玩什么新花样?
“你可以继续唱歌,做你想做的事,就像很久以前,还没发生……那些事时一样。”他的声音渐渐温缓,“小绫,别再置气了,我们好好过。”
置气?
原来,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她在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