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雷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夏绫鼓起勇气与他对视,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胶着,较量。
终于,她败下阵来,声音里带了丝掩不住的哭腔:“厉雷,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委屈涌上心头,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招惹上了他。
那一丝哭腔,刺得他心里一痛。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逼到如此境地?明明,他是那么想呵护她,给她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然而为什么他们会闹到如今的地步?
厉雷的手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许久,又松开,起身下了车。
夏绫有些不敢置信他就那样出去了,来不及多想,抓紧时间换衣服,毛衫长裤,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待她收拾好一切,厉雷这才回到车上,看了她一眼,叫了司机上车。
车子沿着高速公路往机场的方向行驶,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夏绫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正襟危坐,生怕自己哪里又惹毛了他。
厉雷仍旧倚靠在茶色车窗玻璃旁的后座上,静默地打量着她有些苍白的侧脸,卸了妆的她,掩饰不住容色中的憔悴,大约是这段日子过得很艰难,面颊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他想伸手抚摸她,想把她纤瘦的身体抱进怀里。
可是,看着她如惊弓之鸟般的神色,又强自忍住了。
夏绫望着窗外的景色。
原本,她以为,他只是带她随便去个附近的庙宇,可是,车子开到机场停下,他们换了飞机,下了飞机后又换了专车,开了许久,沿着盘山公路蜿蜒曲折,好不容易才来到群山深处的一座小小寺庙,香火冷冷清清,人丁冷落。
“这里比较灵验。”仿佛是看出她的疑惑,他淡淡解释了句。
夏绫没问什么,随着他走了进去,在蒲团上跪下,默默祈祝。祈祝什么呢?希望佛祖保佑她有朝一日脱离那些强权者的欺压,得到真正的自由……
她不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只是,除此之外她别无所求。
敬了香,厉雷带她去找寺庙的主持说话。
那主持是位面容清癯的老人,穿着宽大的僧袍,风姿飘飘。他双手合十,与两人聊了几句,吩咐小沙弥给夏绫安排了女客专用的房间,带她去休息。
自己则留了厉雷,在主持专用的禅房里说话。
“就是这位女施主?”他问。
“是,”厉雷一路上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露出担忧之色,“空寂方丈,您看小绫她的面相如何?真的像我爷爷说的那样命犯孤寡刑克吗?”
这才是他带夏绫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他始终不信爷爷那番断语是真的,不带着她来问问得道高僧终是不死心。这位空寂方丈,与厉家的交情很好,常常给厉家人看风水,而且,厉老爷子的许多相术也都是从他这里学的。
闻言,空寂方丈沉吟一下:“从面相上看,确实孤寡刑克,之前你把这位女施主的照片发给我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偏偏厉雷不死心,怕他在照片里看得不够仔细,巴巴地带了真人来。问世间情为何物?都是孽缘啊,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