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雷轻轻地笑起来。
“BOSS?”她内心忐忑,七上八下。
“叶星绫,”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说,“真的不考虑成为我的人?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未来星途坦荡,什么天后,巨星,唾手可得。”
她皱眉:“不。”
“你开价。”
“没有任何价格能让我屈服。”她冷冷地说。
“不开价,就去帝皇。”真皮沙发上,他有些费力地摸索着,抬手,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醉得厉害,他的手有些抖,琥珀色的液体洒了大半在身上,顺着脖颈流向胸膛,胸前靠近心脏的地方,包着厚厚的纱布,沁出暗色的血来。
没有人能拒绝利益的诱惑,为了钱,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今天出卖了他。
靠近心脏的位置剧烈疼痛,厉雷沉沉地说:“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夏绫完全不知道厉大BOSS在发什么神经,但显然,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屡次三番被他威逼利诱,她的火气也上来了,不禁冷笑:“厉雷,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有钱有势很了不起吗?告诉你,老娘不奉陪了,老娘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死也不会成为你的人,更不会去帝皇!你大可以去法院告我违约,随便。”
她气得连粗话都爆,骂完,果断挂电话。
夜风又起,黑铁扶栏上霜花蔓延,她望着那繁复冰冷的花纹,心中发涩。原以为,在经过了那么长时间,在她数次拒绝之后,厉雷已经对她死心,没想到,却一直没放弃对她的企图,一次又一次,念念不忘。
她太小看了他的耐心。
如今,他图穷匕见,用转会帝皇这个杀招来威胁她,可是,去帝皇成为裴子衡的人,和留在天艺成为他的人,又有什么本质区别?一样是玩物罢了。
她不愿成为任何人的玩物,哪怕,对天艺毁约。
她不打算遵从转会调令,高额的违约金也赔不起,没关系,大不了锒铛入狱,坐牢,就算是沦为阶下囚,她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她深深吸气,苍白的手指扶在黑铁栏杆上,那寒意,一丝一丝,仿佛蔓延到心底。
回到床上,她辗转反侧,盘算着未来该怎么办,在她与天艺闹翻、被送入监狱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要怎么保护自己不被人暴力侵袭。
在掌权者的面前,她是多么渺小,不堪一击。
不其然地,静夜中,她又想起一个宛若神祇的男人——裴子衡。他曾经那样温柔地为她整理衣衫,擦干湿发。情人节的时候一起放烟火,他将她冻僵的手拉入怀中,生日的时候一起切蛋糕,他轻轻地替她刮去鼻尖的奶油……
心口又酸又痛,空荡荡的难受。
夏绫在被窝中蜷紧身体,有那么一瞬间,自暴自弃地想,不如就跟着楚琛回去,回到那个依然让她留恋的怀抱,从此往后,乖乖听他的话,不用再颠沛流离担惊受怕;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是谁,伏在他的怀里痛哭一场。
可心中有个声音始终警醒:小绫,不要忘了那些可怕的往事,所有的温柔都是虚假,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主宰你的全部世界,天堂还是地狱,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你甚至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有没有爱过你。
身体蜷得更紧,夏绫把牙齿咬在指间,把那一声哽咽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