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听说mark是让roger去曼哈顿。」叶泽东走过去说。
「对啊。」王筱楠低头将工作台擦乾净点回。
「别放心上啦。roger不管怎样也是多你五年经验的调酒师,虽然经验不一定代表实力,但你怎么说也才三年左右还是个大菜鸟……」
王筱楠笑出来说:「不要安慰我好吗?我没事好吗?mark不让我去一定有他的原因,原因若只是很纯粹的"我还很糟"我也相当可以坦然接受好吗?」又低下头将工具摆整齐点说:「而且可以多陪镇涵我很开心……」
「你千万不要在镇涵面前说这种话,她会不高兴,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人很机歪。那时候她家在翻修时我跟她说过干嘛不要去住你家?她一直说不想麻烦到你。」
「她只是不习惯嘛……」王筱楠说到这大门打开,一个年轻男孩卖笑匆忙经过吧台进去员休室。「他是?」
「唉。新来的学徒阿毅。」
「唉什么唉?」
「很常迟到啊……」
「之前那个呢?」
「没干了。」
王筱楠看向走出来的阿毅,阿毅露出糊涂笑脸说:「今天要做什么?」
「当然是擦酒瓶啊废话!」叶泽东走过去严厉说:「我说你啊……」
王筱楠耸个肩膀没继续听下去,门又推开进来客人,王筱楠赶紧招呼着,于是忙到九点半现场才温和下来,阿毅赶紧跑进来洗杯子,洗完擦乾净后抓着几只鸡尾酒杯走到王筱楠这边打开冷冻库将杯子冰进去。
放好后起身看着王筱楠问:「你是新请的调酒师吗?」
「不是,我只是来帮镇涵上班的。」王筱楠抬起头看着高高瘦瘦年轻男孩微笑说:「我叫筱楠。」
「涵呢?」
「她受伤了。在家静养。」
「是喔。」阿毅松口气说:「虽然不希望她受伤,但她休假少一大半压力。」
「怎么?她给你很大压力吗?」
「我觉得她很不屑我,都不跟我讲话,问她也不理我,重点是我做错事她也不会骂我,总觉得……我死了她也不会鸟我。」
王筱楠低头将自製桂花酱封膜套好、盖子转紧说:「加油。」
「调酒师都这么冷酷吗?感觉你很温和。」
「可能我不是在这工作吧。」
「喔……」阿毅退缩一点说。
「开玩笑啦。」
「真的是开玩笑吗?」
「真的。」
阿毅又松一口气说:「tony跟涵都不开玩笑的,我觉得超可怕。害我最近感到无所适从,总觉得他们很讨厌我。」
「你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讨厌你吗?」
阿毅想了想回:「因为我的长相吗?」
「自己好好想一想囉。」
「你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吗?tony也老是要我自己想一想,可是我怎样都想不出来到底惹火他们什么,从第一天进来就这样了。」
「你为什么想当调酒师?」
阿毅想想后回:「想说高职是餐饮科毕业的,有在学校学过调酒觉得挺好玩就来应徵了。」
「你这么年轻!?」顶多十八岁而已,阿毅不好意思抓抓头笑笑。「来到这里有觉得不好玩了吗?」
「有一点……跟想像中的不太一样,以为可以很快就学调酒了。」
「你想像中的是怎样?」
「就是……进来就可以学啊。然后就可以做酒了……但是我都一直是擦瓶子跟洗杯子而已,还有顾外场。」
王筱楠点点头把综合莓果酱也包好放回原位抬起头看着阿毅说:「你知道镇涵跟tony当多久调酒师了吗?」阿毅摇摇头。「镇涵快十四年,tony快九年,在这之前他们起码也是花了三、四年的努力才稳当当站在吧台里,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才来一个月不到便可以轻易得到全部?」阿毅绷紧下巴看着王筱楠。「出社会全部都归零了,懂吗?而且你没发现到跟学校教的完全不同了吗?又你认为,只要学好人家跟你说的事吗?只能像个军人一样叫你做一你就做一、叫你做二你就做二,不能想着主动去做些什么三或四吗?」阿毅歪着嘴巴低下眼。「还有你迟到真的很糟糕。」
「我只是想说……」阿毅说到这闭上了嘴,却看到王筱楠是看着自己耐心等待,跟tony不一样是愿意聆听的才继续说:「我都不知道在这里要干嘛……一股热腔都被泼熄,所以才……散漫下来,有点力不从心……」
「难道你不会觉得他们两个很讨厌吗?」王筱楠问,阿毅睁亮眼睛抬起头。「讲话机歪、嘴脸又欠打,」阿毅猛点头。「不会想让他们刮目相看吗?」
阿毅绷起恢復点自信的下巴说:「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