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灿摇头,“几天前我才和阿容说起,雍华宝藏是前人留下的东西,就算被我们找到,也是窥宝窃之,得的并不光彩。我想要不假,却不想强得,执迷其中只会陷入死局。”
“小侯爷说的漂亮,但,如果…”关悬镜意味深长道,“宝藏真的找到,我想你一定无法抗拒吧。”
——“你?找到了?”栎容忍不住开口去问,“七幅兽图,应该都在你手里了吧。”
“现在还没有找到,但,已经快了。”关悬镜脸上露出一种即将赢下薛灿的傲意,“薛灿,你若是真不要,那宝藏就归我。”
——“你觉得你走的出这里?”绮罗挑起双刀指向关悬镜的心口,“快说,宝藏在哪里?”
薛灿按下绮罗的刀柄,“他还没赢呢。”
“哈哈哈哈。”关悬镜仰面大笑,“若我有宝藏在手,是不是也有了和你家小侯爷议和的筹码?”
栎容蹙眉思索着,喃喃道:“你能参透的,我一定也可以,到底差在哪里…”
关悬镜对栎容温雅低笑,转身走出义庄,“薛灿,这一局,总该轮到我拿下了。”
夜色降临,小院里,几人围坐在石桌边,几双眼睛都盯着桌上叠在一起的藏宝图,绮罗眼睛看懵,打着哈欠打起了瞌睡,挥手道:“你们聪明人去想,我是粗人看不懂。”
谢君桓沮丧道:“君桓无能,也是…看不出什么。”
院门咯吱推开,芳婆拖着水桶挪进院子,见几人还在琢磨宝图,鼻里发出闷声,“要等看出,十年前就被人看出来,还用等到今天?”
芳婆真容动人,谢君桓刚知道时已经惊呆,这会儿再看也是眼睛不眨,张着嘴不知道该喊她什么称呼才妥当。芳婆见他看着自己发愣,狠狠戳了把他的胳膊,凶道:“臭小子,还看?”
“不是不是。”谢君桓给了自己一击耳光,“我是想您怎么又亲自去打水了?以后这些事,您招呼声,有的是人替您去做…您可是,小殿下的…亲姨妈啊。”
“稀罕。”芳婆斜眼望天,“我有手有脚,不用人伺候,每天都做惯了的事,我乐意。”
芳婆把水拖进柴房,烧热留着给自己沐浴,走出几步还不忘扭头看了眼沉思不语的薛灿夫妇。
——“每天…都做惯的事…”薛灿嘎然抬头,回眸去看芳婆,芳婆冷不丁对视向薛灿,心脏扑通惊跳,转身就要往里头去。
“你想到了什么?”栎容问道。
“庄子涂说,世人多怨念不得庇佑,却不知自己根本就在佑泽之中,我和他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自然也享这份佑泽…”薛灿回忆着忽然喊出声,“芳…姨妈。”
“嗯…”芳婆顿住脚步,心里不想回头,但还是不自觉转过身。
薛灿凝视着她宛如少女的面容,“阿容说,你每天都要用甘泉水洗脸沐浴。”
芳婆点头,“这可是得先帝赐名的甘泉,日日喝着可以延年益寿,洗脸沐浴可以青春常驻,阿容肤白体嫩,也是我逼着她用这泉水的缘故。”
“阳城不论贫富贵贱,都喝同一口甘泉水。”栎容道,“怎么,你想到什么?”
“我想到庄子涂的话。也许…雍华宝藏也和甘泉水一样,润物细无声一般…让人人得以佑泽吧。”薛灿仰望夜空,他在寻找栎容说起过的摇光星,天上最亮的明星,可今夜薄云掩星,一时也是看不见什么。
薛灿忽的抓住栎容的手,“随我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