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闻声,惊骇良久。
继而,他缓缓半蹲下,看着小男孩,再次询问道:“既然是你爷爷,围拢在篝火边的,都是你的亲人?”
“是啊。”小男孩天真地盯着原野,感觉他在大惊小怪。
“你们那为何要烹食你爷爷?”
“那是生命祭典。我们每个人都是天与地的果实,如果是意外死亡的人,或是活到六十岁,都要回馈亲人。”小男孩说道。
“用这种方式?”
“对啊。”
“这是谁告诉你的?”
“生命圣碑上就是这么记载的。”小男孩抬手抬向远处的,那堆篝火边的一块高耸的古碑,道:“圣碑上说,我们是人类,天性温良,只能吃花木果实与禾粒,只有生命祭典时,才能接受一次生命祭典的馈赠。”
“那这里的野兽吃什么?”
“我们啊。”
原野猛地站立起来,沉声自语道:“鸿蒙无道,这就是你创造的最完美的人类!束缚了人性,斩断了伦理。这里,不过是一个牧场,被牧者是人类,放牧者是野兽!幸好三界,没有彻底落到你的手中!”
说着,他猛地飞身跃起,向东方飞掠而去。
月色下,原野留下一道矫捷的背影,小男孩望着他纵身飞去的方向,急忙大喊道:“叔叔,那里不能去,那里是——”
“那里是生灵地坛。”突然,他的呼喊声变小了,似乎在自言自语。因为,原野在刹那间,已然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了。
进入这个地方,原野像个无头苍蝇,他不敢冒然与鸿蒙兽兵团开战,可他如果想从这里出去,就必须得捉到到一头鸿蒙虫兽,搜索它的灵魂,然后才能锁定出口。
同时,他的心中对鸿蒙无道,有了一层深深的厌恶感,这种厌恶感是刚才亲眼所见,而非道听途说。
忽地,他看见广袤的大地东方,有一座近万丈高的巍峨巨像,肃穆地屹立在月光下。他稍微迟疑一下,便飞身向那掠去。
少顷,随着距离拉近,那座巨像愈显雄壮。
它高度达万丈,上半身是雕刻着鳞片的男子身形。它容貌端正,短发,面容消瘦,英俊异常。它的下半身是盘卷的蛇尾,一柄五千丈长的黑色神刺,被它双手持着,平横在胸前,其用意很明显,那就是阻止所有生灵靠近。
巍峨的巨像后面,是一道天堑一般的巨大裂缝。
这里,似乎到了这片太古灵域的东边陲,一层绵延万里长的黑色星河浪涛,奔腾在天际,然后轰然坠落向巨大的峡谷中。
原野飞身落到,那座巨大半人蛇雕塑肩膀上,遥望着东方。他眼前的这条超级峡谷,宽有百里,绵延、曲折延伸到两边,皆望不到尽头。对岸的星河浪涛,从灵层中奔涌出来,然后顺着东峡岸,惊天动地地坠落而下。